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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蘭因又給幾個孩子普及了一下官場初級指南。
許蘭亭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說,「大姐懂得真多。」又呵呵笑道,「娘說我最像大姐,以後也會跟大姐一樣聰明。」
許蘭舟的話讓許蘭因很無語,商場的契書都還沒有辦,她現在拿的只是一份承諾書,開這種綜合商場有許多事要做,先期要投入很多錢,兩年後都不一定能拿到分紅,這就爭上了。
而且,許蘭因心裡早就打定了主意,這一成股分肯定要自己留著。家裡的地、點心鋪子、房子及以後家裡的其它產業她都可以留給他們,但這一成股及將來的茶樓必須屬於她一個人,她也得為自己將來打算。
之前許蘭因還是非常心疼許蘭舟,覺得這孩子養成這種性格是環境造成的。六歲以後父親沒再回來,母親病重,長姐敗家,幼弟體弱多病,他一個孩子支撐一個家非常不容易,也養成了小氣的性格。
許蘭因見他臉色微紅,猜到了這個小財迷的想法。故意問道,「還有什麼事?」
許蘭舟想了想,還是說道,「姐,胡大哥他們開的商場很賺錢嗎?那一成股能分多少錢?」
他是想提醒許蘭因,同胡家合作商場那一成股份應該寫在許家長子的名下,才算許家的家業。若寫在許蘭因名下,就是許蘭因的私產,將來會做為嫁妝帶去婆家。他覺得,是許家的人就應該團結一致,把錢財放在一起,不能有私心。當然,他也不會委屈姐姐,將來會給她置份豐厚的嫁妝。
許蘭因指著那幾個精緻的木盒說道,「人家送了這些厚禮,還不夠嗎?」又道,「不過,也送了些銀子,那銀子我另有用處。你回吧,我困了。」
許蘭因不想隱瞞自己得了銀子的事,自己靠本事掙的,有權分配。之前她還想把第一次得的六百兩銀子留著開茶樓,第二次得的二百兩銀子上交,她希望家人的日子更好過。但見許蘭舟如此,也不想上交了,她要表明一個態度。
許蘭舟憋得臉通紅,覺得姐姐又有了私心。但看到許蘭因的臉陰沉得厲害,只得起身走了,想著回去後跟母親說,讓母親要過來。
可是,若他再繼續這樣下去不知悔改,將來的格局和眼界不僅會限制他的發展,還有可能造成家庭失和。由於原主做的一些錯事,自己這個長姐在他的眼裡一直沒有多少威望,之前沒少說他,可他都當耳旁風,回去後得讓秦氏重重敲打敲打他。
許蘭因木著臉說道,「我又沒開過商場,哪裡知道。」
許蘭舟討了個沒趣,也不好明著說那一成股該寫他的名字。又厚著臉皮問道,「姐,你幫閩大人看好了病,他就沒賞些銀子?」
許蘭因一下把門關上,關得有些重,許蘭舟的腳步頓了頓。他知道,因為這事自己跟姐姐又生分了。但他不後悔,是許家的人,心就要往一處想,不能有哪怕一點點的私心。若像原來那樣放任不管,私心越來越大,就會像姐姐原來一樣,把整個家都敗進去。
第二天又繼續趕路。許蘭因不想多跟許蘭舟說話,藉口累了大半時間閉目養神。
趙無看出許蘭因不高興許蘭舟,趁下車歇息的時候偷偷問她,「蘭舟惹著你了,用不用我教訓他?」
許蘭因道,「你打他幾下起不了作用,我要好好冷冷他。」
第一百三十九章 教孫
到了小棗村,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幾人下車,把東西拿下來,許蘭因送了車夫兩個銀角子。
車夫現在進不了城,只得先在西廂住一晚。他把車趕去後院,就被趙無請去西廂。
秦氏正在家焦急地盼著他們,見幾人平安回來,自是歡喜。
看到搬進屋裡的一大堆東西,有些東西還特別精緻,驚道,「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許蘭亭說道,「娘,好些東西是閩大人和胡大哥送的。」
閩大人還會送自家東西?秦氏納悶不已。
許蘭因笑道,「稍後跟你細說。」
閩府送了一套五彩瓷茶具,八支筆八條墨,筆筒和洗硯各一,兩撂上好宣紙。
胡家送了兩匹綢緞,五斤砂糖,五斤茶葉。
秦氏麻利地殺了一隻雞,下了一鍋雞湯麵,炒幾個菜,讓許蘭舟端去西廂,趙無陪著車夫喝酒。
許家幾人吃飯的時候,許蘭因大概講了一下許蘭亭看病和賣繡品的經過,以及給閩戶催眠的事。並囑咐秦氏,給閩戶催眠的事不要對外講。又簡單說了一下路遇殺人被拉去當證人的事,並沒說自己催眠抓嫌犯的事,怕把秦氏嚇著。她還專門說了寧州同知秦澈的名字,說秦澈儒雅,特別和藹可親,說話帶著江南口音。
秦氏對前面幾件事都感興趣,唯獨聽了秦澈渾然不覺,並沒有因為這個名字有任何異樣。許蘭因失望不已,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她把五百兩銀子的銀票交給了秦氏,讓秦氏笑眯了眼。
飯後,許蘭舟拿了幾塊綢子、兩根松木拐棍、一條鑲珠抹額、一頂搭耳皮帽以及茶葉、糖酒等禮物送去大房。走之前還問,「繡品賣了多少錢跟爺和奶說嗎?」
許蘭因說道,「實話實說。」
若這點錢都不敢說,將來還怎麼在縣城和省城買宅子。
她雖然是回答許蘭舟的話,卻是對著秦氏說的。
秦氏遲疑著說道,「之前你爹掙多了錢都會孝敬他們銀子,咱們是不是也給些,否則你爺會不高興,你大伯娘也會說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