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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趙無的敘述,再結合那個女人說的特點,季師爺就開始畫嫌疑犯的畫像。
此時已經午後,趙無謝絕在這裡吃飯,提出告辭,他們要趕著回鄉。
閩戶抱拳對許蘭因道了謝,笑道,「若真的憑藉催眠抓住那個殺人犯,本官一定親自遣人去許姑娘家道謝。」
秦澈也對許蘭因笑道,「若是那樣,本官會為許姑娘請賞。」又道,「當然不會把許姑娘有這個特殊本事說出去。」
真是一位和謁可親又善解人意的長者。
許蘭因屈膝客氣了兩句,便和趙無走了。其實她特別想留下來跟秦大人鬧鬧家常,但知道不可能。
許蘭因不知道的是,她的身影都走出大堂門口了,秦澈看她背影的視線還沒有收回來。
秦澈也在心裡納悶,這個小娘子看著有些面善。
許蘭舟兄弟正在衙外著急地等著,見許蘭因和趙無出來了才放下心。
幾人不敢有耽擱,急急上車往北城門趕去,連晌飯都是在車裡吃的點心。
到了城門口,許蘭因還是堅持去胡人開的鋪子,還真有黃油和奶疙瘩。黃油買得少,奶疙瘩多買了一些。這裡沒有冰箱,奶疙瘩能放久些,黃油卻不能久放。
因為外面有車夫,許蘭因沒講自己催眠的事,只說幾個證人錄了口供。許蘭因閉目養神,眼前總會晃過秦澈的面容,她自己都感到奇怪。
還有,為什麼閩戶和秦澈都在審完那件案子後意外死亡?書里沒有多寫,只說世事無常,天妨英才,看書時許蘭因也就沒有多想。後來得知閩戶長期吃那種慢性毒藥,覺得他「暴病」死亡正常,壽終正寢才不正常。
而今天看到秦澈,那兩條鮮活的生命都會在那件案子後消失,她就不免要多想想了。當然,這些很可能是她多心,那兩人的死的確都是意外。但是,她想參與其中,就不得不慎重了……
「姐姐,我問你話呢。」許蘭亭拉了拉她的袖子。
許蘭因看向許蘭亭,終於弄懂為什麼覺得秦澈有親近感了,他跟許蘭亭有一兩分的相像。許家三姐弟,跟秦氏最像的就是許蘭亭。
姓秦,長得有些掛像,秦氏的身世成迷……秦氏逃出家裡,應該痛恨父家,「秦」不一定是她的本姓,很可能趙無一樣改為母性……是巧合,還是中間有聯繫?
「姐,你怎麼了呢?」許蘭亭又問。
趙無和許蘭舟也詫異地看著許蘭因。
許蘭因撫著頭說道,「我有些頭痛。」
趙無忙小聲道,「一定是你催眠累著了。好好歇歇,我們不吵你了。」
他說的催眠是指給婦人催眠,而許家兄弟則以為是昨天晚上給閩大人催眠。
幾人都沒有再說話,許蘭因閉著眼睛想心事,想著回去探探秦氏的反應,還有那件事該不該參與,參與進去該怎樣提醒閩戶和趙無……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小財迷
天黑前終於趕到一個小鎮上,幾人去了一家客棧。
小鎮不大,只有一個客棧,人也不多。
許蘭因住一間,他們三個小子住一間。
飯後,那幾個小子齊齊到了許蘭因的房間。
幾人說笑一陣後,趙無便講了早晨閩戶對他說的話,「閩大人教了我一大堆做人的道理,他之前不是愛說話的人,也不喜多事,何況我跟他又不熟……」
這個疑問一直存在他的心裡。
「之前」的意思許蘭因知道,是指趙無在京城時的時候,而許蘭舟則以為是閩戶來南平縣巡查的時候。
趙無很是遺憾沒去成提刑按察司,連許蘭舟兄弟都替他惋惜和心痛。
許蘭因倒覺得閩縣令使陰招反倒幫了他們。在端掉怡居酒樓之前,她不希望趙無離開南平縣。
許蘭舟嘟囔道,「咱們家可沒少送閩縣令家東西。若沒有姐姐送的香脂,閩大姑娘臉上的疤八成會留一輩子,他們咋能這樣壞趙大哥。」
許蘭因覺得閩戶這樣,一個是真心看好趙無,覺得他是個人才,想提攜他。還有一個原因,可能有人在他面前壞趙無了。
許蘭因突然想起了閩夫人那天的心聲,章捕頭在閩縣令面前壞了趙無,閩縣令生氣或許又在閩戶面前壞了趙無。趙無是閩縣令的手下,跟高高在上的閩戶八竿子打不著,那麼就很有可能閩戶因為「趙氏殺夫」那個案子看上了趙無,閩縣令在中間使壞攔了……
她說了自己的懷疑,還強調不管是不是真的,趙無都應該吸取教訓,以後跟人相處要更注意方式方法。特別是跟小心眼的上司,別被對方陰了還不知道。又對許蘭舟和許蘭亭說,「你們也一樣。」
許蘭因捏著他的小臉笑道,「你是在表揚我還是表揚你自己?」
戌時,許蘭亭的眼睛開始打架,許蘭因道,「回去早些歇著,明天要早起趕路。」
趙無和許蘭亭都走了,只許蘭舟沒走,他似乎有話要單獨跟許蘭因說。
許蘭因說道,「在那些人的眼裡,咱們小老百姓送再多東西也是該送的,討好他們是應該。但得罪他們了就會往死里整,要不咋有『破家知府,滅門縣令』的說法。閩家還算好的,至少閩燦想要個好官聲,想沽名釣譽。若是只想求財鬥狠的官,就得離得遠遠的。我之前也是聽說了閩縣令的為人,才敢送那種大禮。以後你們跟官員打交道的時間更多,什麼樣的人用什麼方法,要細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