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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澈又說,哪怕他口誤,也造成了嚴重的壞影響。但看在他老邁,認罪太度又好的分上,就從輕發落,判杖二十。還說他年紀大,若晚輩願意,可以代受那杖刑。
此時,許大石正好不在,他剛剛被衙叫去了外面。
許慶明無法,只得代老父受杖刑。
秦澈就是藉機收拾許慶明。他一直不高興大房,當初許慶岩給了他們那麼多銀子,他們卻在妹妹一家最艱難的時候拒絕掏錢,妹妹差點沒病死。而妹妹一家日子好過了,他們又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來。來了就來了吧,也沒說感念妹妹的好,還由著老爺子欺負妹妹。
許慶明被打得哭爹喊娘。
原來是秦澈的師爺要見許大石,悄悄跟他說,知府大人之所以輕判,還是看在大家都是親戚的情份上。讓他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被人知道要說知府大人徇私……
許大石千恩萬謝後進來,許慶明已經被打完了。
許大石把許慶明背上騾車,許老頭走不動路,還是被衙役拖上車的。
兩個人一個被打癱,一個被嚇癱,許老太和顧氏等人又是一陣哭。
顧氏和下人把許慶岩扶上床,又讓人去請大夫。許大石把老爺子背到床上,給他把衣裳脫了,擦了身。
忙完了,許大石才跟老太太商量道,「爺這次闖的禍大了,我得馬上去京城見二叔,請他出面安撫二嬸。」
即使秦氏沒有高貴的出身,許老太也捨不得這個兒媳婦離開許家。她心裡清楚秦氏溫柔賢慧,也沒有多少私心,比顧氏強得太多。現在更是如此,有了那麼好的娘家,若她跟兒子和離,自家損失可大了,二兒的前程說不定都會受影響,那幾個孩子也可憐。特別是蘭舟,還那么小。
她點頭道上這,「你去吧,好好跟你二叔說,也替你爺求求情。」
此時,許慶岩已經接到麻子送的信,知道家裡發生的事。許蘭因為了看許慶岩的表現,她實話實說,沒有隱瞞是她讓人報的官。
特別是秦氏的字,雖然只有十幾個字,提的卻是自請下堂,卻讓他寒徹透骨。
他真的氣壞了。自己十三歲就出去賣命掙錢,盡一切可能讓父母、兄弟過上好日子。可父母兄嫂是怎麼做的?不僅不記自己的好,還要欺負自己的媳婦家人,再想到過去媳婦兒女差點病死餓死,就更生氣。
而且,他哪怕是死,也不會同意跟秦氏和離。
他知道現在應該馬上回家,請求妻子的原諒,最好在回家之前再去跪求長公主和駙馬爺的原諒。可是,自從吳王被立為太子又搬回東宮,他也被安排為從四品的御林軍將軍。新官上任,肯定不會讓他休長假。
他想了一宿,給許蘭因和秦氏各寫了一封信。信有些重,麻子帶不走,就是讓季柱日夜兼程送信。
季柱快馬加鞭,不眠不休,到一個驛站就換匹馬,趕了一天一夜,以最快的速度把信送到了秦氏和許蘭因的手裡。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大義凜然
許蘭因接過信,讓丁固領季柱去前院喝酒歇息。
她看看手裡的兩封信,一封薄薄的,是自己的。一厚厚的,至少有二十幾頁,是秦氏的。
許蘭因暗誹,那許慶岩讀書不多,還是自學成材,居然能寫這麼厚的民情書。
她去側屋把信交給秦氏,秦氏沒接,她就放在了炕幾。
至於秦氏看不看信,到底對許慶岩什麼態度,她都不好勸。她回了自己屋,打開信看起來。
許慶岩的信里說,許蘭因做得對,這樣做是避免老爺子犯更大的錯,是大義,孝心可嘉。阿意曲從,陷親不義,才是大不孝。讓她不要難過,不要過意不去,老爹理解她的良苦用心。至於大房,他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該如何他心裡有計較……還讓她想辦法把秦氏安撫好,千萬不能讓這個家散了。他已經跟上峰請假,現在不能成行,爭取早日回家……
若不是許老頭在中間架火,秦氏再氣他,也沒有到必須分開的地步,還對他有些許的不舍。趙無一直佩服他,連自己也覺得這個父親還不錯,在可接受範圍內。
不管成功與否,他都會有家庭和朋友。
而古望辰,雖然比許慶岩多讀了許多書,但太急攻近利,太偏執,為了權勢不屑一切,甚至可以捨棄一切,摧毀一切。他最大的手段就是裝,不了解他的人對他印象還好,若了解了就沒有不恨他和不趕緊逃離他的……這樣的人,僥倖成功身邊也不會有一個真正關心他的親人和知己,失敗了將會萬劫不復。
許慶岩一通大義凜然的誇獎讓許蘭因直翻白眼,她讓人告許老頭是泄私憤好不好,再說她哪裡難過了?她自認為臉皮夠厚,也不願意受許慶岩這樣的誇讚。
她終於知道,古望辰和許慶岩同為農家子弟,同有一顆極強的上進心和不安份的心,都各自有手段,但許慶岩卻要高明得多。
在遇到相同的事和人的時候,許慶岩會巧妙地利用道德、律法、規範、親情來掩飾和武裝自己,打擊對手,平衡親人之間的關係。所以,他給人的感覺一直是好兒子,好兄弟,好丈夫,好父親,還是統治者喜歡的好下屬。
秦氏出來吃晌飯的時候,眼睛是紅的。許蘭因猜測,她應該看了許慶岩的信。
因為閩嘉和許蘭月在,秦氏沒有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