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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說道,「我不認識張老神醫,若你指的人是我見過的張爺爺,他真的已經走了,我不騙你。好像他找到了他要找的藥,就離開了。他還說過跟我無緣再見的話,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錦衣少年難過極了,喃喃說道,「我找了老神醫那麼久,這次卻是擦身而過,難道大哥要永遠那樣嗎?」
第四十一章 誘騙
許蘭因暗道,差了四個月,怎麼會是擦身而過,這事她也愛莫能助。說道,「天晚了,你也快回吧。若天黑前走不出山谷,就危險了。」
說完,她就匆匆走了。
許蘭因回到村口,已經暮色四合,許蘭舟正站在村口焦急地眺望著。若再看不到許蘭因,他就要進山找人了。
他吼道,「怎麼現在才回來,出了事咋辦……」立著眼睛一通碎碎念。
許蘭因拉著他回家,「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會這麼晚了。」
許蘭舟又吼道,「沒有下次了,再不許你進山了。」
秦氏和許蘭亭在院門口翹首以盼,見許蘭因回來了,才放下心來,又埋怨了她幾句。
進了屋,當那幾人看到許蘭因拿出的老山參時,都是嘴張老大,有做夢的感覺。
秦氏喜道,「這根參這麼大,一看年份就長,至少能賣上百兩銀子。」又對許蘭因道,「這參只有在深山才能採到。一個姑娘家敢進深山,出了事咋辦?以後不許再進山採藥,有了這參咱家的日子就好過了。」
許蘭因沒接她的話,說道,「賣了錢,不管古望辰還不還咱家銀子,都去買幾畝地,蘭舟也要再去上學。」
賣地和許蘭舟輟學都是原主闖的禍,許蘭因特別堅持。
她也沒敢說自己摔下山坡,掉進陷阱的事,怕秦氏更不許她進山。她還是不死心,想再去看看有沒有黑根草。
秦氏點頭道,「舟兒是得再去上學,多讀書才能改變命運。」
吃完晚飯,許蘭因痛痛快快洗了個澡和頭。
第二天,許蘭因老老實實呆在家,把采的草藥晾在院子裡,把老山參晾在窗台上隨時看著,又烤了一盤龍眼酥。
她剛給大房送了幾塊回來不久,院門響了起來。還傳來古婆子的聲音,「因兒,開門。」
聽古婆子她叫「因兒」,許蘭因一陣惡寒,雞皮疙瘩起了一層。
她過去把門打開,古婆子站在院門外,無比興奮,春風滿面,偏還使勁忍著。
古婆子低聲說道,「因兒,剛剛有人來告訴我,說我兒已經回來了。他路過杏花村的時候,去了蘇家莊給蘇姑娘報喜。你快去把他勸回來,別讓蘇小姐把他的魂勾走。」
似急得不行。
古婆子雖然討嫌,但並不會演戲。她看似著急,卻壓制不住眼裡的光芒。
許蘭因心中冷笑,這就來了。倒真如她猜測的那樣,古望辰讓古婆子透話他去給蘇晴報喜,原主氣不過跑去蘇家莊門口大鬧。古望辰一定是故意說了什麼刺激原主,最大的可能是小偷配不上舉人之類的話,以致於原主精神恍惚掉下河淹死,也有可能原主生無可戀跳河自殺。
不管什麼情況,原主的死都與古望辰母子分不開。原主不僅死了,還留下了「好妒、潑皮、小偷」的壞名聲。古望辰甩掉了麻煩,名聲沒有受損,還不用還銀子……
原主真是傻,或者說愛的太深。這母子兩個的把戲並不高明,特別是這古婆子,心裡的事都寫在了臉上。還是被他們一步一步牽著鼻子走,最後送了命。
許蘭因想著心事,表情變幻莫測。
古婆子以為她聽進去了,又循循善誘道,「好孩子,這事不要吵出來,你快些去蘇家莊把望辰勸回家。家裡已經準備好聘禮了,過些日子就送去你家,年底把你們的親事辦了。哎喲,你就是舉人娘子了,等到我兒明年考上進士,你就能當誥命了……」
此時古婆子把著門柱,許蘭因把著木門。木頭是電的絕緣體,卻是「心聲」的最佳導體。
許蘭因又聽見了古婆子的心聲,「就你這鬼樣子還想嫁給我兒,做夢吧……也不知望辰把你引去蘇家莊做什麼,難不成是望辰和蘇小姐上了床,故意引著這死丫頭去看,讓她氣得拿腦袋撞牆?撞死了最好。這死丫跟她那不要臉的娘一樣討嫌,仗著長得狐媚,成天價兒地想男人,還命硬,千萬不能要……」
古婆子心裡那樣想著,偏還要裝出一副慈善樣,巴巴地看著許蘭因,一副為她好為她著急的樣子。
許蘭因恨不得抽這死婆子一個大嘴巴。當初可是她不要臉不要皮來巴結秦氏,說著她兒子的各種好,還各種獻殷勤。得了許家和秦氏多年的幫助,現在卻是這樣想秦氏,還想讓自己一頭撞死。
許蘭因前世是知識分子,一般不罵髒話,現在被這一對黑心母子徹底噁心到了。她啐了古婆子一口,咬牙小聲罵道,「呸,你兒子跟你一樣不要臉,讓你把我騙去蘇家莊,是不是他和蘇小姐上了床,讓我去看熱鬧?不妨告訴你,就是他們兩個赤條條躺在大街上打滾兒,或是蘇小姐立馬給他生個兒子,我也不會生氣,更不會拿腦袋撞牆或是去投河。你他祖母的也別裝出這副蠢樣子,我看了噁心。還有,你那臭不要臉的兒子我看著都煩,他愛跟誰咋樣隨他,我才不管。」又嫌棄道,「滾,別再讓我看到你這副噁心的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