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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芽搖頭:「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殿下走的時候,看著像是有什麼大事要辦,特別匆忙。」
有大事?
自從徐幼寧住進承乾宮,太子似乎沒有在不回來的時候。
「姑娘,咱們現在回東宮嗎?」月芽問。
「我去向老太君和侯夫人告辭。」今日得了老太君和侯夫人不少照顧,不告而別不合適。
素心正好端著冰糖燕窩從外頭進來,聽到徐幼寧說要去辭行,便道:「方才侯夫人來看過姑娘,說姑娘今兒受了傷,不便挪動,醒了若是想回直接回就是,等傷養好了再來侯府玩。」
侯夫人可真是和藹可親。
月芽扶著徐幼寧坐起來,餵她吃了半碗冰糖燕窩,這才扶著她出了屋子。
徐幼寧只是蹭破了皮,走路不成問題。動起來稍稍有點刺痛,並非不能忍受。
徐幼寧穩穩坐在步攆上,心裡微微失落。
今日受了這皮外傷,怕是素心不會答應要她回蓮花巷了。
她心念一轉,想起上回月芽說,王吉和素心私底下說要把她當主子。今日東宮的正經主子不在,那她這個冒牌主子是不是可以狐假虎威一回呢?
得試試。
這一回去,不知道哪天才能再出門。
徐幼寧把心一橫,故作泰然道:「不回東宮,我要回一趟蓮花巷。」
素心果然不答應:「姑娘今日受了傷,不宜挪動,等養好了傷再回蓮花巷吧。」
「不行,殿下今日下午答應我了。」徐幼寧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淡然。
那會兒只有太子跟自己在屋子裡,太子答應了她什麼,誰都不知道,只要她自己咬死了便成。
她想得圓滿,今日太子有急事要辦,素心不能去請旨求證。
素心為難了片刻,勸道:「姑娘如今有孕在身,務必以身子為重。」
「殿下都答應了,你還多說什麼。你若是不想去,我跟侯夫人說去。」徐幼寧說著,便拍了拍步攆,「停下,我要去見侯夫人。」
她這一鬧,素心果真服了軟,「姑娘別急,奴婢只是擔心你的身子。」
「府醫都說了,只是皮肉傷,我現在已經不疼了。」
素心無奈,只得答應了。
徐幼寧頓時高興起來,盤算著見到祖母要跟她說些什麼。
快要出侯府的時候,看見燕渟站在門口。
「幼寧,真巧。」
徐幼寧知道一定不是巧合。
「梁王殿下不在侯府用晚膳嗎?」
燕渟搖頭,關切地望著他:「聽說你不太舒服,如何了?」
先前徐幼寧摔倒的時候,記得看到了燕渟。
他這個下午應當都很擔心自己吧。
徐幼寧感激地朝他一笑:「我沒有大礙,只是皮外傷而已。」
燕渟的心情似乎不大好,略微頷首:「這就回東宮了?」
「我先回一趟家,看看祖母。」
「去蓮花巷?」
徐幼寧不記得自己跟燕渟說過家住蓮花巷,不過想想,燕渟是特意來接近自己的,定然跟當初太子一眼,把自家的一切都了解清楚了。
「嗯。」
「我正好跟你順路,搭個車,成嗎?妹妹?」燕渟刻意咬重了妹妹兩個字。
徐幼寧瞧見素心在皺眉,可今日不知道怎麼地,她好像比往常添了幾分勇氣,有膽子去做一些不該做的事。
於是她笑道:「好啊。」
東宮的馬車就停在侯府的正門前,徐幼寧帶著月芽上了馬車,她坐正當中,燕渟坐在側面。
「傷著哪兒了?」燕渟問。
他的聲音很低,徐幼寧聽得出,他很難過,是因為自己受傷而難過。
「我只是膝蓋破了點皮,上過藥之後已經沒事了,要不然我怎麼還能回蓮花巷呢?」
徐幼寧的語氣聽起來很輕鬆,燕渟看著她,似是蹙眉沉思,過了一會兒才猶猶豫豫道:「你不生氣嗎?」
這個問題,其實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徐幼寧應當是深愛李深的,就算現在還不至於深愛,那也是有好感。
李深這樣野蠻的對待她,她會樂在其中,認為他是愛她才會這樣霸道嗎?
燕渟不確定。
不過,他在心裡將這個問題想做一個測試。
如果徐幼寧真的認為這種霸占是愛,那麼對於這個妹妹他必須要重新思考一下了。
一個無可救藥的人,值得他花費這麼多力氣嗎?
「生什麼氣?」徐幼寧不解地問。
燕渟的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徐幼寧給不了他想要的答案。
但話已出口,這個答案還是等徐幼寧親口說出比較好。
「我是說,他這樣對你,你會生氣嗎?」
原來他說的太子。
徐幼寧想了想,搖了搖頭:「生氣有什麼用,又不能把他怎麼樣,一直氣,還不是氣著自己。所以,我還是不氣了,他怎麼樣我管不著,我得把自己照顧好。」
燕渟原以為,徐幼寧會說,不生氣,或者說沒有那麼嚴重,沒想到徐幼寧說的是生氣會氣到自己,所以才不生氣。
好妹妹,很好,你還有救。
看著燕渟的臉色輕鬆了許多,徐幼寧跟著笑了:「我就說沒事呀。」
燕渟著力點了點頭。
馬車行了一會兒,忽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