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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道:「這描妝法是慧貴妃娘娘想出來的,但求自然,不落痕跡。」
徐幼寧眼珠一轉。
慧貴妃嗎?
她可真厲害,居然還能想出這麼厲害的描妝之法,難怪她能一直這麼美。
心裡雖說高興,徐幼寧想想今天是要去侯府赴宴,不禁有些擔心:「這樣是不是太過了?」
素心道:「一點也不過,姑娘平時就是太隨意了些,可恨我手笨,還天天給姑娘梳妝打扮的,往後我再不敢伺候姑娘梳妝了。」
徐幼寧覺得素心的手夠巧了,但今日這麼一比較,確實不算好的。
收拾停當,外頭宮人來說馬車已經備好了。
今日徐幼寧特意要了月芽同行。月芽一個人學了那麼多天的規矩,嘴上沒說委屈,肯定吃了不少苦頭,正好帶她回蓮花巷跟從前的姐妹們敘敘舊。
走到承乾宮門口,便見王吉站在那裡。
「王公公,今日殿下也要去傅大人家裡賀壽嗎?」徐幼寧頓時緊張起來。
王吉恭敬道:「殿下要先去內閣議事,不定去不去侯府。」
「那你覺得,他去的希望大不大?」
王吉對上徐幼寧滿懷希望的眼神,只好道:「這個奴婢說不好,不過殿下跟傅大人情同手足,老太君對殿下來說也是值得尊敬的長輩,殿下但凡能去,一定會過去的。」
徐幼寧頓時泄了氣。
這麼說,他還是會去。罷了,罷了,只要不是跟他同坐一輛馬車過去,已經算是不錯了。
上一回坐馬車的經歷,她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王吉這會兒站在門口,莫不是太子也要出門了?
得了王吉的回話,徐幼寧生怕太子這會兒走出來,在廊下拍了拍大黃的腦袋,趕緊帶著月芽和素心離開了。
王吉看著徐幼寧的背影,心裡微微一嘆,剛轉過身,便看見太子面色不善地從書房出來。
「主子。」
「剛才她問你什麼?」
「幼寧姑娘在問,主子今日會不會去侯府賀壽。」
「你怎麼回的?」
「奴婢照實回的,主子要先去內閣,不一定能趕去侯府賀壽。」
「那她說什麼了?」
王吉想了想,「幼寧姑娘沒說什麼,問過之後拍了拍大黃的腦袋就離開了。不過,幼寧姑娘聽說主子不會去,看起來很是失落的樣子。」
「失落?」太子不覺得徐幼寧會失落,聽到這話頓時皺眉。
但王吉沒有騙他的膽子。
於是他問:「如何失落法?」
「就垂下頭,不說話了。」王吉仔細回想,「今兒一早,素心就傳了尚儀局的宮人給姑娘打扮,奴婢瞧著可是真用心了。主子不去傅家,姑娘這一身的打扮豈不是白費功夫了。」
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
照王吉所想,徐幼寧為了太子精心打扮了一早上,結果太子不去,自然失落。
「主子,您看……」
太子料王吉也沒有欺瞞他的膽子。
「走吧,早些進宮,或許還趕得上傅家的戲開鑼。」
……
侯府離東宮不遠。
徐幼寧乘著馬車,沒多一會兒便到了侯府。
傅家老夫人德高望重,又值七十大壽,侯府自然是大力操持。
還沒到侯府,便聽到外頭鼓樂聲喧天,徐幼寧挑起車簾,看到侯府沿街搭了棚子,發放壽果和福餅,百姓們自是喜笑顏開,爭相賀壽。
沒多時馬車停下,素心先下了馬車,不知在外頭對著傅家的門房說了什麼,徐幼寧等了片刻,素心方過來挑開車簾。
下了馬車,徐幼寧首先看到是就是傅成奚。
再一看,周圍的侯府下人都跪了一地。
「傅大人,這……」徐幼寧頗為不安。
傅成奚道:「東宮來的貴客,自然是要跪迎的,走,我帶你進去。」
也是,別人跪的是東宮的馬車,不是跪徐幼寧,離了這馬車,憑徐幼寧這三個字,怕是連侯府的大門都進不了。
徐幼寧隨著傅成奚進了侯府的大門,裡頭便有步攆候著了。
那天傅成奚說他會安排妥當,今日一瞧,徐幼寧更加覺得傅成奚可靠。
「傅大人,我現在就去拜見老太君嗎?」徐幼寧問道。
傅成奚笑了笑:「你想去嗎?這會兒那邊人多著呢!」
說實話,徐幼寧不想去,但到了人家府上,哪有不去拜壽的道理。
「等會兒,我先帶你去歇腳,等會兒祖母那邊沒人了,我再帶你過去打個招呼。」
這樣是最好的。
徐幼寧朝傅成奚投去感激的目光,又不安道:「傅大人,今日你家裡來了這麼多客,我是不是耽擱你的時間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你就是最要緊的客人,要是沒把你招呼好,李深還不得殺了我啊。」
除了慧貴妃和燕渟,徐幼寧還是第一次聽別人直呼太子的名字。
太子跟傅成奚,是真的好吧。
「傅大人……」徐幼寧覺得傅成奚對她有些誤會。
她在太子心裡不算什麼,聽傅成奚說的好像太子多在意她似地。
不過,話一開口,徐幼寧又不想說了。
傅大人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她何必去糾正。
步攆行到了一處水榭,這裡算是侯府最清幽的地方,幾乎聞不到鼓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