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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這回事,宛卿很喜歡喝那丫鬟做的湯水。這有什麼關聯嗎?是杜雲貞指使這個思霖害了宛卿?」
「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害宛卿!」自大理寺官差到來,杜雲貞一直呆呆愣愣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此時聽到自己的名字,這才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梁閣老此時看著她,只覺得面目可憎:「閉嘴。傅成奚,你說!」
傅成奚淡淡一笑:「一開始,是敬事房安排給殿下的司寢宮女出了意外噎死了,之後另一位安排到東宮的司寢宮女偶染風寒,有些人便生出了製造流言陷害太子殿下的不臣之心。」
杜雲貞見狀,哭著轉向太子,懇求道:「殿下,求你說句話吧,我祖父一定是冤枉的,他不可能謀害殿下的。」
太子目光泠然,淡淡瞥了杜雲貞一眼,便轉向了梁閣老:「閣老,此事大理寺尚在查辦之中,許多細節還需要審問,斯人已逝,請閣老稍安勿躁,孤一定會讓大理寺給閣老一個交代。」
梁閣老雖然悲痛,心中卻很明白,這太師府周圍那麼多百姓,不是說話之處。
「殿下,今日這大婚……」
「自然是沒有大婚了,孤怎麼會娶亂臣賊子之女呢!請梁閣老隨孤一同前往太廟,將此事稟明父皇。」
「臣遵旨。」梁閣老已經迅速恢復鎮定,「大理寺的人留下辦案,其餘的人前往太廟。」
杜雲貞看著迎親的隊伍掉頭離開,忽然情緒失控,她衝到太子馬前攔住他的去路。
「殿下,陛下已經下了聖旨給我們賜婚,就算我祖父身上有官司,聖旨還在,我還是你的太子妃。」
「傅成奚!」太子冷冷道。
傅成奚暗自嘆氣,揮手命人將杜雲貞架開,好叫太子打馬離開。
「殿下!殿下!」杜雲貞看著太子的背影,大聲哭喊著他,祈求他能回頭。
傅成奚對手下人吩咐道:「把杜南山、杜廣平父子押送大理寺監牢,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提審、探視。」
「是。」
「太師府其餘人等,留在太師府原地待命,不得離開。」
傅成奚吩咐完手下人,轉頭看向哭泣的杜雲貞:「雲貞姑娘,請回吧。」
杜雲貞憤憤看向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陷害我家!?」
傅成奚溫和笑了笑:「是不是陷害,雲貞姑娘心裡應該有數。」
「不是我做的,我有什麼數?」杜雲貞咬牙。
「雲貞姑娘,我今日敢帶人圍住太師府,自然是有十足的證據。至於你,我相信你策劃不了這些陰謀,但是宛卿姑娘感染風寒的時候你在場,她的手套是怎麼掉的?掉了手套之後是誰鼓動她繼續玩雪,你真的毫不知情嗎?」
傅成奚話音一落,杜雲貞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
太廟。
「父皇,經成奚查實,當初有關兒臣斷子絕孫那些流言,都是二哥、母后一手策劃炮製,請父皇明鑑。」太子跪在皇帝跟前,將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
皇帝的眼神陰沉得可怕。
「你是說,敬事房第二個宮女的死是他們陷害的?」
「母后母儀天下,統御六宮,算計一個敬事房宮女,並不困難。」
「那宮外呢?是杜南山父子辦的?」
「母后出身名門王氏,與杜家本來就是世交,母后結交朝臣,父皇也曾多番勸阻。」
皇帝微微閉了閉眼眸,再次睜開時,眸光更加陰沉。
「就算如此,你今日所作所為也太過胡鬧,怎麼能當著那麼多百姓的面在太師府門前鬧那麼大陣仗!豈不是叫天下人看朕的熱鬧麼!」
「父皇明鑑。自二哥染病過世之後,兒臣一直命人審問他的幕僚和親信,只是那些人口風太緊,一直不肯吐露罪行,直到昨晚才錄完所有人的口供,因著事情緊急,不得已才在太師府門前將杜南山父子拿下。」
皇帝聽著,嘆了口氣:「這倒是,若是來了太廟,事情反倒複雜了。」
「父皇,此事要不要交給刑部來審?」
「大理寺不都把口供錄完了麼?還叫刑部審什麼!」
「杜南山位列三公,兒臣以為,還是三司會審比較妥當。」
「杜家的事你看著辦吧,至於你母后那邊,朕自有安排。」
太子在心中未免有些失望。
今日他特意讓傅成奚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二皇子和皇后的陰謀公之於眾,就是想逼一逼皇帝,然而,即便如此,皇帝依然不肯公開治皇后的罪。
不過,他的目的暫時達到了。
「兒臣明白。」
「下去吧,朕一個人靜靜。」
「父皇且安心休息,兒臣告退。」
太子起身,走出了大殿。
太陽已經升起,迎面便是滿目金光。
若是徐幼寧知道他和杜雲貞的大婚取消了,會是什麼表情呢?
太子走下台階,一抬眼,便見王吉驚慌失措地朝他奔來。
第91章
徐幼寧墜湖了。
有十幾個在路邊掃雪的宮人都看見了。
說她裹著狐裘, 獨自走在結冰的湖面上。
這個季節,湖面雖然結了冰,可很多地方根本撐不住人的重量的。
宮人們著急地喊她的名字, 喚她回到岸上。
她回過頭,笑著朝宮人們揮手, 下一瞬,整個人便從湖面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