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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幼寧跟他們這些王爺、公主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是安安穩穩地把孩子生下來,保住自己的小命。
太子見她如此,自然不疑有它。
反是輕笑了一聲,「用不著怕他。」
徐幼寧眨了眨眼睛。
這算是矇混過關了?
太子的目光不知道看向何處,過了一會兒,方轉回徐幼寧這邊:「今兒在母后那邊回話,可嚇著了?」
徐幼寧搖頭。
「你不害怕母后?」太子問。
徐幼寧仍然搖頭。
雖然皇后娘娘很有威儀氣度,但她說話的時候不會給人壓迫感,也不會一直追問什麼事,所以徐幼寧在皇后跟前還算輕鬆。
太子道:「見過母后的人都贊她平易近人。」
那見過慧貴妃的人呢?
徐幼寧下意識的想,想歸想,這種話她可不敢問出口。
太子見她閃爍的眼神,頓時她在打小九九。
「想什麼呢?」
徐幼寧牢記燕渟「九分真,一分隱」的教誨,便道:「上回我跟著莊敬殿下到御花園玩,她都不肯跟宜妃娘娘說話,今日在涼亭里,我瞧著殿下,倒是跟宜妃娘娘和睦得很。」
太子輕輕一笑:「你是不是還想說,母妃跟她們都不對付,但我跟她們瞧著都不錯。」
燕渟說得對,他是最聰明的人,在他面前絕對不能說假話。
「是覺得有些奇怪。」
「我跟母后親近,是因為我小時候,是養在坤寧宮的。」
「啊?」這下徐幼寧當真吃驚了。
慧貴妃生得那樣天姿國色,定然是一進宮就備受寵愛,為什麼她會把那麼寶貝的兒子送去乾清宮養呢?
太子看著她疑惑的模樣,繼續道:「母后本來是有一個兒子的,是父皇的嫡長子,也是我的大哥李濟。那個時候依照南唐和北梁的約定,要互換嫡子為質,雙方自然都捨不得自己的嫡子,可正是因為嫡子寶貴,才能互相平息疑心和猜忌。燕渟和我的大哥同時從兩國都城出發,兩人在路上各自遭遇了截殺,燕渟活了下來,我的大哥死在了北梁。」
這段舊事徐幼寧在城中茶館的說書先生那裡聽過。
說書先生還說,因著南唐質子喪生在北梁,北梁將一座邊境重鎮賠給了南唐,同時,北梁的嫡皇子仍然依照原來的約定留在南唐。
從前徐幼寧聽這段故事時,跟說書先生講的其他故事沒什麼分別。
故事裡的那些人、那些事都離她太遙遠了。
可是現在,她居然身在這段故事之中。
燕渟和太子都是故事中的主角,而她,似乎也跟那位墜崖的小公主攀扯上了關係。
徐幼寧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太子自是沒有錯過。
徐幼寧心道,還好燕渟事先指點了自己,要不然,自己這條小命兒只怕是交代在了這裡。
「我就是覺得這些事,太複雜了,想得有點頭暈。」
太子見她這般模樣,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徐幼寧有些懵,對上他眼神的那一剎那,瞬間感覺自己不是在馬車上,而是回到了堆秀山下頭的山洞裡。
來不及細想,只覺得眼前一黑,一股溫熱的氣息便普遍而來。
難受……倒是不難受。
此時的他,比在御花園裡溫柔許多。
他慢慢的靠近,輕柔的動作,因此此刻的他,沒有攻擊性和侵略性,反而……十分溫柔。
徐幼寧像是落入了溫泉之中,一點一點沉溺。
太子見她此時如此乖巧,想著先前她在御花園裡的牴觸,並非是不喜歡,只是在那樣的地方親近害羞罷了。
他的手順勢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徐幼寧穿的都是最輕最薄的夏衫。即便這樣,他仍是覺得有些礙手,扯著袖子便往下拉。
外頭的罩衫頓時掉落。
徐幼寧肩膀一涼,頓時不自在起來。
吻就吻了,拉她的衣裳做什麼?
他該不會想在馬車裡……
徐幼寧直覺他不會這樣做,但一想想,最近太子的諸多行為都非常反常。
給她餵湯餵水不說,還在御花園的大庭廣眾之下把她從堆秀山上抱下來。
他的舉動,不是徐幼寧可以推測的,更不是徐幼寧可以反抗的。
她只能沉浸在他的氣息中,由著自己的衣裳落下。
好在,他並非全無理智,到底給她留了一件在身上。
「殿下。」徐幼寧怯怯地喊他,想懇求他不要在馬車上做什麼。
他的確頓了一下,將徐幼寧的臉龐鬆開。
徐幼寧得到片刻喘息,正欲再說點什麼,一抬眼便愣住了。
太子的眼睛跟平常有些不同。
他的眼神本來是很明澈的,此刻,像是有一層薄紗籠住了他的眼睛,令他的眼神變得迷濛。
徐幼寧被這樣的眼睛盯著,身上忍不住一顫。
不是害怕,而是一直很奇異的緊張。
她感覺到他會做點什麼,那件事……
徐幼寧顫得更厲害了。
「殿下。」
「嗯?」
他的手指在徐幼寧的肩膀上划過,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低沉極了。
「我、我、」
「別怕。」他又湊得更近了,手也挪到了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