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頁
「對啊,要怪都怪哥哥,就是他整天告訴我,說不著急選駙馬,若是遇到中意的,可以先收作男寵。」
莊敬正在喝酒,聽到這話,頓時一口酒沒咽下去,噴出來不少。
得虧莊敬的動靜大,要不然徐幼寧便會看到旁邊的秦羽捏碎了一隻酒杯。
見莊敬嗆著酒了,徐幼寧趕忙給她遞帕子。
「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了,」待緩過來之後,莊敬看著徐幼寧面若春風的模樣,忍不住問:「那你現在收了多少男寵了?」
徐幼寧不好意思道:「哥哥只是說說而已,我一個男寵都沒有呢!」
莊敬的心裡仍是為李深可惜,「幼寧,從前在李深身邊的日子一點快活的時候都沒有嗎?」
「當然不是,」想起從前,徐幼寧無奈地笑了笑,「李深不是十惡不赦的人,我知道,他在努力地對我好,對小黃好。」
「那你為何?」
「我哥說,人得為自己活著,得自己開心才成。」徐幼寧道,「我從前還不是特別明白,但我現在想明白了,我要是留下,我是為小黃而活,為李深而活,可我在這裡,是為我自己而活。」
「這些都是你哥哥說的話?」
「是啊,我哥總是愛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他不止勸我呢,如今月芽才是對他言聽計從呢!」
「說起來,月芽呢?怎麼沒見她在你身邊?」
「她如今是六扇門的捕快,忙碌得很,哪有時間陪著我到處玩。」
莊敬驚奇道:「月芽做了捕快?」
「對啊,」徐幼寧看著莊敬驚奇的模樣,滿臉都是自豪,「月芽一直就很崇敬傅大人,想跟他一樣破案解謎,到了北梁之後哥哥便答應她讓她去六扇門學做捕快,她在六扇門學了兩年多,每天早上還早起習武,去年年底的時候終於通過了六扇門的考核,做了一名捕快。」
「這月芽可真是厲害了。」
「那可不,那會兒月芽學做捕快,我也在念書學琴,可我毅力不如月芽,整天便想著吃喝玩樂,比不過月芽。」
莊敬頷首:「聽你這麼說,我對月芽也佩服得緊。跟她比起來,我真是沒用。」
說著,莊敬的眼眸微垂。
「姐姐,怎麼了?」
莊敬重新抬起頭,望著徐幼寧苦笑:「幼寧,咱們倆今晚喝醉了嗎?」
徐幼寧看著桌上三個倒得空空如也的酒壺,點了點頭,「應該是喝醉了吧。姐姐在想什麼?」
「那你說,今晚我們說的話,是不是都是醉話。」
醉話?
徐幼寧心下為她難過。
今晚說的這些的確都是趁著酒意才能說出來的話,雖是醉話,卻不是假話。
只是見莊敬如此神傷,徐幼寧覺得,自己不應該太過殘忍。
她心心念念為了燕渟來到這裡,好歹得先讓她睡一個安穩覺。
於是,徐幼寧道:「是啊,都是醉話,咱們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兒一早,什麼事都沒了,咱們安安心心地遊山玩水去。」
「也好,說了這麼久的話,著實是累了。」
說著兩人便起了身,一齊下了酒樓。
徐幼寧就住在清水鎮裡,因此,並不跟莊敬一道回去。
「姐姐,我用不著馬車,你坐馬車回吧。」
莊敬亦是搖了搖頭:「不了,我也想走走。」
「那好,」徐幼寧說著,轉身對著秦羽和徐風道,「公主今晚喝了不少,你們倆個仔細著伺候,知道嗎?」
「是。」秦羽和徐風抱拳應道。
「姐姐,明兒你不用早起,好好養足精神,我過來找你用午膳。」
莊敬沒有言語,只含笑看著徐幼寧,點了點頭。
徐幼寧這才領著她的護衛們轉身離開。
今晚喝了許多酒,她多少有些頭重腳輕。
莊敬在酒樓上頗有幾分醉意,出了酒樓,叫夜風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
她佇立在街上,看著徐幼寧遠去的背影,久久挪不開目光。『
「殿下,夜風太涼,早些回去吧。」秋芳上前道。
莊敬公主依舊沒有動,「秋芳,如今幼寧同我站在一處,是不是比我更像一個公主?」
秋芳是伺候莊敬公主的老人了,從九歲起就一直跟隨莊敬,自然見過莊敬從前意氣風發的模樣,眼見得莊敬在成婚之後為情自殤,如今更是捨棄了在南唐的一切跑到北梁。
方才席間徐幼寧和莊敬的對話,秋芳自然也聽到了。
此刻身在北梁,比從前在公主府的時候要鬆快些。
秋芳道:「奴婢不敢妄言,依奴婢愚見,幼寧小主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公主殿下應當往前看,舉足不前只會在泥沼中越陷越深。」
「當真是大膽。」說是這樣說,莊敬口中並無怒氣。
她望向身後兩個沉默的侍衛,指著秦羽問:「你說呢?」
秦羽正在出神地想著什麼事,被莊敬拉回思緒,默了一下,方才道:「如果屬下跟殿下易地而處,屬下會立即折返回南唐。」
莊敬冷笑,又轉向剩下那一個:「徐風,你說。」
徐風沉默的時間比秦羽更長,就在莊敬等得快要不耐煩的時候,他終於開了口:「幼寧小主說的是要隨心所欲的生活,殿下既然想去追尋,那就應該追尋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