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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篤篤前行,隔一個時辰停下來歇一會兒, 天色將晚的時候,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燃燈鎮。
燃燈鎮的歷史頗為悠久,據傳是燃燈古佛曾經在凡間修行的地方, 燃燈古佛見鎮民貧苦, 便傳授了他們制燈的技能, 得見鎮民自食其力之後, 於四月初九這一日駕雲歸去。
此後每年的四月初九鎮上的百姓都是拿出自己最厲害的本事做一盞花燈,掛在門上, 以示對燃燈古佛的報恩,因此也得了燃燈鎮這個名字。
因著燃燈鎮的名氣越來越大,每年四月初九來鎮子上遊玩的人越來越多。除了家家戶戶掛花燈的景致, 鎮子上的燈市也十分熱鬧。
還沒進鎮子, 遠遠的就看見鎮子一片燈火璀璨。
見到這樣美麗的景致, 徐幼寧和莊敬的心頭稍稍一松, 不經意便有了笑意。
「幼寧, 我瞧主街上全是逛燈市的人, 咱們這馬車怕是進不去的。」
徐幼寧深以為然地點頭,「姐姐, 那咱們現在就下馬車,邊走邊看。」
莊敬自然應下。
下了馬車,看著徐幼寧帶著的大隊侍衛,莊敬問:「這麼多人全都要帶過去嗎?」
「不用全帶著,」徐幼寧道, 「我挑兩個人跟著就成了,我的侍衛全都是高手,兩個人護著我,足矣,姐姐,你不想帶人都行。」
「他們這一路陪著也是辛苦,難得出來玩,我帶上他們一起吧。」說是這麼說,莊敬心裡卻有自己的盤算。
徐風和秦羽是必然要帶著的,要不然,他們背著自己偷偷去給傅成奚傳信怎麼辦?
徐幼寧看了一眼秋芳,又想到了什麼:「不如叫你的丫鬟先去歇腳吧,我看她騎了一天的馬,有些累。」
秋芳的臉色確實不大好,她雖然會騎馬,但畢竟只是一個宮女,體力遠不及侍衛們,騎了大半日的馬奔波,對她來說有些吃不消。
不過秋芳明白莊敬的憂慮,恭敬回道:「奴婢馬術不精,騎馬著實有些費力,不過從前一直在宮裡,從未逛過民間的燈市,奴婢不想錯過。」
「不勉強吧?」莊敬問道,「我這邊不用伺候,你若是累先去落腳的地方住下也可以的。」
秋芳知道莊敬對秦羽和徐風不滿,自然不放心讓他們伺候莊敬:「奴婢無礙的。」
莊敬跟秋芳想法一樣,便是累些,也得盯緊徐風和秦羽兩個人。
徐幼寧見她做了決定,道:「那咱們趕緊走吧,若是看到酒樓就先去吃些東西。」
「好啊,你備的那些零嘴兒雖然好吃,還是不頂餓。」
「就是,我也餓了,咱們快些去找東西吃吧。」
徐幼寧挽著莊敬的手,歡快地往鎮子裡去了。
坐了那麼久的馬車,這會兒得了機會活動筋骨,巴不得多走動些。
一進鎮子,立時便進入了燈火的世界,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掛著一盞精心製作的燈,這些燈與往常所見的花燈還不同,都是這些制燈的手藝人為了感謝燃燈古佛傳授技藝的恩德所制,因此這些燈上多繪製了佛像,看起來十分别致。
「姐姐,你看這盞走馬燈,多好看!」
莊敬順著徐幼寧的聲音望過去,見一戶人家門前擺著的走馬燈開始轉動,原本正在盤腿打坐的僧人站了起來開始走動,他時而在爬山,時而在淌水,時而在誦經,時而在敲鐘,燃燈古佛不像是畫在燈面上的人,反而像是一個真人。
「真的活靈活現。」莊敬不禁感慨道。
兩人一面走,一面欣賞,很快就來到了燈市。
燃燈鎮不大,一條小河穿過鎮子,小河兩邊各有一條街。徐幼寧和莊敬一路走過來的是河東的東街,跨過小月橋,就到了河西的西街。
「幼寧,你瞧,那邊好多河燈。」
站在小月橋上,看得見河邊站在許多人正在放河燈祈福,河中的花燈沿著河水緩緩流動,宛若一條斑斕的玉帶。
徐幼寧立馬覺得喜歡,「姐姐,一會兒咱們也去放河燈吧。」
「你想好許什麼願了麼?」莊敬問。
徐幼寧只是微笑,卻不說話,轉頭問道:「馮進才,你們鎮上哪家酒樓的酒菜最好吃?」
馮進才便是徐幼寧身邊那位祖籍燃燈鎮的侍衛,聽到徐幼寧問話,忙上前道:「主子,鎮上最好的酒樓是拾花樓。」
「帶路。」
「是,主子這邊請。」
此時月上中天,燈市上的人熙熙攘攘,沿街密密麻麻的都是賣花燈的攤子,那個馮進才領著一行人在人潮中穿梭,費了老大的勁兒才走到一家人聲鼎沸的酒樓門口。
「掌柜的,安排一個包廂,要臨街的。」
站在門口的掌柜打量了一行人片刻,上前朝徐幼寧和莊敬福了一福,客客氣氣道:「幾位客官也看到了,別說臨街的包廂了,咱這酒樓連張空桌子都沒有了,一時半會兒的,騰不出位置啊,實在是得罪了。」
此話一出,徐幼寧頓時顯出了一抹失落:「這怎麼辦?」
「要不我們去別家吧。」莊敬道。
「可是拾花樓是這裡最好的一家酒樓了,今兒不在這兒吃,明兒咱們就離開了,多可惜啊!」
傅成奚見狀,上前朝掌柜的拱了拱手:「掌柜的,我家姑娘慕名而來,只想品嘗你們拾花樓的手藝,你瞧著她們來一趟也不容易,看看能不能想個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