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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對慧貴妃的到來亦有些意外,躺在榻上扭頭看向慧貴妃:「母妃,你怎麼來了?」
慧貴妃的臉色極為難看,意有所指道:「我不來行嗎?我若是不來,今晚你就叫人在這裡給榨乾了!」
太子聽著這話便一陣頭疼,「幼寧,我想喝補血湯水。」
「哦,我去給你端一碗。」徐幼寧趕忙下了塌,匆匆出了門。
她不太明白慧貴妃說的話。
榨乾?
誰那麼殘忍,要把太子榨乾呀?
可是慧貴妃分明在瞪著她,那麼是說她要把太子榨乾?
她沒有想謀害他啊。
徐幼寧一臉茫然,好在她走出來,房門便關上了,屋裡的人和事跟她也沒關係了。
「母妃,你剛才在說什麼?」太子有些不悅。
當著自己和幼寧的面,居然說那般粗鄙的話。
徐幼寧臉皮薄,被這樣說還不知道多難受。
「我在說什麼,你心知肚明。」慧貴妃本來已經很生氣了,聽到太子這責問的語氣,頓時爆發了,連珠炮似的訓斥道,「你以為你是太子了不起嗎?你是太子也只有這一條命,都什麼時候了,還抱著女人胡鬧!」
慧貴妃一面訓斥著,一面看著蒼白虛弱的兒子流起淚了。
太子見素日強勢的娘親哭得如此傷心,一時倒無法繼續責問方才的事,只能安慰道:「母妃,暗器沒有毒,也取出來了,我只有靜養就會沒事。母妃,你怎麼知道我受了傷?」
他明明命人放出消息,說是徐幼寧受傷。
「我自有我的辦法,你別擔心,這事別人不會知道的。」
慧貴妃拉開些被子,瞧著他別處的確沒有傷口,稍稍放心。
未傷及五臟六腑,還算僥倖。
雖說右手傷得重,往後影響用劍,但太子不是武將,只要心智不受影響便無大礙。
「嗯,只傷了手,只是因為取暗器流了不少血,看著臉色差。」
「你何止是臉色差?」慧貴妃淚意稍止,又惱起來,「平日我就讓你出門多帶侍衛,不要以身犯險,你若多聽我一句,何至於此!」
「記下了,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我儘量不出手。」
今日他的確有些疏忽,沒料到會有兩撥人同時刺殺,才會遭了別人的道。
「追查的事,你就別想了,交給成奚去做,只管好好養傷,知道嗎?」慧貴妃叮囑道。
慧貴妃只是揭開了上半截的被子,便見太子未著衣衫,頓時又想起方才的情景。
若是她沒有來,就他這副樣子跟徐幼寧纏在一塊兒,今晚怕是還要鬧騰。
想到這裡,慧貴妃憤憤蓋上被子。
「上回我讓王福元提醒你,她懷著身孕,你不要去碰她。你倒好,自己都癱倒在這裡了,還由著她爬上來。」
「母妃,我只是跟她說會兒話。」
慧貴妃冷笑:「得了吧,我十六歲就進宮了,這些事我比你們清楚。上回在馬車裡,別告訴我你也是在說話。」
太子不吭聲了。
上回在馬車的事,他心裡其實也後怕過。
雖然他沒有做那種事,但是他心裡不是沒起這個念頭。
所以在聽了王福元的傳話之後,他連著幾日沒有見徐幼寧。
他擔心自己控制不住心中慾念,傷了她,傷了孩子。
「你都這麼大了,屋裡的事,我是不想說這麼多的,可是你現在受傷了,懂嗎?你要養起來,別再胡鬧了。」
慧貴妃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渴嗎?」
托徐幼寧的福,這會兒倒是不渴。
太子浮出一抹笑意。
慧貴妃見他一臉輕鬆的樣子,心裡稍稍鬆了口氣,朝著外頭喊道:「王吉。」
「奴婢在。」
「熬的湯水呢,端過來。」
門開了,補血湯水是徐幼寧端進來的,慧貴妃接了湯盅,沒好氣地說:「下去。」
說完,她看也不看徐幼寧一眼,便轉過身。
徐幼寧訕訕出了屋子。
慧貴妃端著湯盅,親自給太子餵湯水。
「仔細想想,上一次餵你喝湯,還是你八歲的時候。」慧貴妃絮叨道,「我記得,那次,也是你不聽話,非要去圍場打獵,結果從馬上摔下來,還好沒摔斷脖子。」
太子沒有言語,默默地飲湯。
等到一碗湯飲完,慧貴妃也說得差不多的時候,太子方才道:「母妃今日說的,我都記下了,不過我也有一件事想請母妃應允。」
「說吧,只要我能為你做的,哪件事沒應你?」
「母妃,往後你不要對幼寧那麼凶,她又不是下人。」
他不是詢問的語氣。
慧貴妃一聽,勃然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不是下人,難不成還是我的上人?」
「我的意思是,幼寧是母妃的晚輩。」
「晚輩?」慧貴妃似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般,「她如何是我的晚輩了?」
太子不疾不徐道:「如何不是?」
「李深,我是聽說你今日受了這麼重的傷,從連夜過來看你。你既然還有力氣跟我鬥嘴,看來你是真的沒有大礙。」
慧貴妃的臉色一下就拉了下來,手邊的湯盅也順勢砸到了地上。
「母妃,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容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