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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凝視著對方,她微笑了下,眼中是信任的光。
無須再多言, 心結已經解開。
阿爾薩斯低聲說道:「你睡吧, 我就在這裡。」
安妮躊躇了下,她點點頭,側躺在長榻上,抱著自己的雙臂,慢慢睡了過去。
阿爾薩斯取來了毛毯,輕輕蓋在她身上, 他用精靈語低語著, 「安妮, 別對我這麼放心。」
她的睡顏是那麼美麗純潔, 他轉過頭,不再看,獨自一人對著白色的帳篷。
帳篷被下了隔音的結界, 四周安靜,只聽到安妮均勻的呼吸聲響起,他的心也變得無比平靜。
阿爾薩斯微揚起唇角。
當東方升起太陽時,帳篷的禁制自動解除了。
阿爾薩斯輕輕推醒了安妮,兩人走出帳篷,一對對情侶也從帳篷中走出來,經過了甜蜜的一晚,他們親昵地靠在一起,肢體無比親密,眼神中飽含愛意。
那是熱戀中的情侶才會有的眼神。
距離教會不遠處,一個魔鬼張開了蝙蝠似的巨大雙翼,他搭著同伴,另一個黑暗精靈的身體,兩人隱匿了氣息,浮在半空中。
尤萊亞頭上長出了魔鬼的小尖角,一條細長的尾巴彎曲著,他半攙半扶著受傷的黑暗精靈。
他們看向帳篷處,兩雙眼睛同時看向那一對。
兩人從帳篷中走出來,到其他人也從帳篷中走出,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們做了什麼,這是什麼情況。
伊西多的紫眸中閃過痛苦和憎恨,他盯著那個淺發的身影,身為黑暗精靈,他並不痛恨光精靈,可現在,他憎恨對方。
「啊,怎麼會這樣。」尤萊亞茫然地說道。
「她和那個精靈在一塊,所以她拋棄你了嗎?」
伊西多垂著頭,銀髮垂落在半空中,他渾身都沒力氣,要是尤萊亞鬆開手,他連一個小小的浮空術都施展不開,他會從空中掉落下去。
除了身體上的痛苦,他的心也很痛,看到愛的人和另一人從帳篷中出來,這令他無比憤怒。
他恨不得殺了對方,用最痛苦的方式折磨光精靈,身為黑暗精靈的惡毒邪惡再次冒了出來。
要承認這險惡的用心也很痛苦,他仿佛看到了蜘蛛女神得意的面容,聽到她譏諷的笑聲。
「也許是誤會。」尤萊亞猜測著。
「誤會……」伊西多神色越發冰冷,紫眸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那是愛與美之女神淑娜的仲夏夜聚會,一對青年男女進入帳篷,這意味著他們是因為相愛才會結合。」
相愛,這個詞令他無比心痛。
尤萊亞看到他變得如此痛苦憤怒,心裡十分高興。
痛苦吧,煎熬吧,憤怒吧,只有這樣,伊西多才有可能和他簽訂合同,他的靈魂便是他的了。
「我們跟著他們,我來幫你,幫你重新奪回她。」尤萊亞真誠地說道。
伊西多沒有回應,但也沒有拒絕。
泰瑞莎等信徒準備了早餐,安妮對她的擅作主張有些埋怨。
她直接說道:「請別這麼做了,這樣會令我和阿爾薩斯變得尷尬,我們只是朋友。」
泰瑞莎吃驚地看著她,她眼眸閃爍了下,「難道你們昨晚沒有……」
她將手輕輕放在唇前,「我還以為他會控制不住,看來他的原則很強。」
安妮假裝露出困惑的眼神。
「沒什麼。」泰瑞莎輕輕搖頭。
安妮去浴室洗漱了下,用了早餐,在早餐時和泰瑞莎她們告別。
正如她所說,她們沒有強求他們入教,也沒有強迫他們留下來。
泰瑞莎:「這是美好的緣分,不必強求。」
告別了淑娜教會的人,安妮和阿爾薩斯換上方便行走的衣服,繼續穿行在茂密的森林中。
她抬起頭,望著那高聳入雲的大樹,越往森林裡走,樹木就越大越寬,需要幾人合抱的直徑。
安妮用新奇的表情看著這一切,明明是平常普通的景象,可她是那麼好奇。
阿爾薩斯開始覺得世界變得美好起來,和她在一起,一切都是那麼有趣。
「嘻嘻。」
安妮回過頭,這尖利的笑聲絕對不是阿爾薩斯發出的。
「嘻嘻。」
她聽到嘻嘻的笑聲,從哪裡發出的?
從左邊,從右邊,從頭頂,到處都有嘻嘻的笑聲。
感覺是精怪一類的東西,安妮神色緊張起來,她和阿爾薩斯站在一塊,他也環顧著四周。
安妮再一個轉頭,阿爾薩斯不見了,她開口呼喚他,他仍不見蹤影。
她待在原地,站了好一會,一個轉身,面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城市,美輪美奐的建築,道路寬闊,人們行走在街道上。
這是哪裡?
安妮知道這是幻覺,無論她走進哪幢建築,裡面都空無一物。
她抬起頭,喊道:「是誰?出來,我知道這不是真的,你要什麼?」
耳邊迴蕩起嘻嘻的嬉笑聲。
安妮沒辦法脫離幻境,於是她索性站著不動了,欣賞起建築來,這些建築精雕細琢,頗具異域風情。
而另一邊的阿爾薩斯,一直關注著安妮的動向,可眨眼的瞬間,她便消失了。
出現在眼前的是昨晚的白色帳篷。
帳篷布自動向兩旁打開,金髮的美人坐在床榻,身段優美,溫柔地淺笑著,安妮笑道:「親愛的阿爾薩斯,你還在磨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