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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薩斯從馬上下來,真誠地道了謝,「謝謝您的慷慨。」
他把衣服遞給了安妮。
安妮怔了下。
她從帳篷里換好衣服後出來,一身騎行的裝扮,比起長裙,顯得利落幹練許多。
阿爾薩斯已經從剩餘的人中了解到,雷蒙等人同樣被獸人部隊俘虜,還有一些平民被抓。
他決定先去調查一番。
安妮默不作聲,大腦中一片混亂,她該去冒險嗎?還是像平民一樣守在後方,等待著消息。
她和阿爾薩斯對視了眼,他的藍眸如大海星辰般璀璨,神色很溫和。
她突然就下了決定,「阿爾薩斯,我能跟你一起去嗎?我儘量不拖你的後腿。」
阿爾薩斯疑惑地看著她,「為什麼呢?」
「因為你一個人去,你一個人沒問題嗎?」她小聲地說道。
他的表情突然就變了,怔了怔,神色古怪地說道:「你在擔心我,因為我只身前往?」
「對啊,那是一個獸人部隊,可你只有一個人,雷蒙那些人看上去很厲害,還不是被敵人俘虜了。」安妮回想起獸人那把帶著鋸齒刃口的長刀,臉色白了些。
多麼奇怪的姑娘,阿爾薩斯心想,她看起來很害怕,而且雷蒙之前那麼對待她,她卻想和他一起去救人。
他注意到她的手,手上的繭子消退,她可能已經適應過優渥的生活,而不是緊張刺激的冒險生活。
阿爾薩斯平靜地問道:「你會難過嗎?因為那個男人死了。」
「什麼……」安妮詫異地看他,他的神色如常,沒有譏諷沒有看好戲的意味,令人心安,她明白他所說的話,如果阿斯莫德沒有死的話,她能過著被人保護的日子。
她朝他露出一個微笑,「我對他的死感到難過。但自由,總是要有代價的。」
安妮眺望著遠方,輕聲道:「你知道倉鼠嗎?倉鼠一直在籠子裡關著,它渴望自由。有一天,主人忘記關上籠子的門,倉鼠跑了出去,但是外面的生活很艱難,沒有溫暖的床鋪,沒有食物,它後悔了,它想回到主人身邊了。」
阿爾薩斯白皙俊美的臉上若有所思,「你想說,你是那隻倉鼠?」
「我想說,如果一直待在一個地方,就會喪失勇氣,喪失冒險的勇氣,變得患得患失。」她笑了起來。
眼睛澄淨剔透,笑容非常的美麗,阿爾薩斯情不自禁地望著她。
過了一會,他站起來,「我們走吧,天黑前要找到獸人的部隊。」
「恩!」
阿爾薩斯扶著她的手臂上了馬,她觸碰到他的手,精靈纖長白皙的手指,手上有很多繭,是長期拉弓的證明。
她近距離地看著他,他的五官真是太精緻了,仿佛是神精雕細琢的,令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他跨上了馬,開始追蹤起獸人的蹤跡。
一路上,他能從地上的腳印推斷出獸人的數量,從周圍的動物口中了解到事情的經過。
安妮驚訝不已,這些實戰經驗都是她缺乏的,她根本什麼都不會,談什麼冒險。
「雷蒙他們還沒死,奇怪,獸人應該不會留下男性的活口。」阿爾薩斯蹙眉思索著。
「有半食人魔的蹤跡,他們想要吃人,卻被一個獸人阻止了。」
他的神情越發凝重,「是魔獸人。」
「魔獸人有什麼不一樣嗎?」安妮好奇地問他。
「魔獸人比普通的獸人更為機智狡詐,他通常能帶領一個部隊。」阿爾薩斯解釋道。
「哦。」安妮點點頭,「那半食人魔是什麼?是混血嗎?」
「是的。」阿爾薩斯神色冷凝,他在思索,漫不經心地回答安妮的問題,「是獸人和食人魔結合生下的,半食人魔更為強大和嗜血,獸人們擁有很強的繁殖能力,為了擴大他們的部隊,他們繁殖速度很快。」
安妮的臉色驚恐,那獸人抓走女性,豈不是為了生下半獸人。
阿爾薩斯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他回過神來,「獸人能讓人類女人懷孕,但人類生不下孩子,混血種會撕裂人類的腹部。」
就像是那個魔裔,卡洛琳的生命力一直在被他吸收,最後他活了下來,卡洛琳死了。
阿爾薩斯以為她在害怕,低聲安撫著,其實人類中有邪惡的法師會抓人類進行恐怖的實驗,只為了得到強大的戰力,他怕說出來她更害怕。
他說著精靈的語言,莫名的令她情緒放鬆。
安妮心想,那個魔裔不知道如何了,伊西多呢,他又怎麼樣了。
正這麼想的時候,他們來到了獸人駐紮的軍營外。
光是看到外面的防護牆,安妮的胸腔就開始起伏,胃酸往上涌,她推開阿爾薩斯,跑到一旁去嘔吐了。
獸人的防護牆是由許多尖銳的利刺構成,利刺上面插著敵人破碎的屍體,傳來陣陣腐臭味,屍體乾癟的頭顱上還有蠕蟲攀爬,蒼蠅圍著,壕溝凸起的利刺上布滿了冒險者的屍體。
太噁心了,太殘忍了,這些畫面出現在安妮的眼前,不是隔著屏幕的,而是真實的。
阿爾薩斯凝視著這座軍營。
安妮吐完了之後,問道:「他們為什麼要活捉人類?按照他們的習慣,肯定會把人殺光的。」
「恐怕是一個陷阱,為了引我們過去。」阿爾薩斯眼眸冰冷,「殺掉精靈,是一個獸人最快展現權威的時刻,他們對精靈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