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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微不耐煩的道:「不知道,沒看清,不可以。」
侍衛隊長語氣更加謙卑:「殿下,此乃卑職職責所在,聖上將保護公主一事交託於卑職之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如果無法捉拿到刺客,實在是不好向聖上交代,還望公主體恤一二——」
王微更加不耐煩了,瞬間化身暴躁老姐:「你什麼意思,威脅本宮嗎。本宮才不管那麼多,沒有就你失職一事當場拿下問罪就不錯了,還敢跟本宮唧唧歪歪。怎麼,你也覺得本宮倒了霉,想上來踩幾腳。信不信本宮現在就拿刀砍了你,誰敢多說一句話。」
侍衛隊長頓時唯唯諾諾,不敢多問。他又不是傻子,在宮裡的人誰不知道皇帝和公主的關係微妙,因為強行賜婚一事基本已經公開撕破臉了。其實皇帝現在也是有點下不了台,他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鄭桀這個出身不明身份低賤的人,頓時引起的軒然大/波,可以說消息所過之處,人人震驚,紛紛爭當吃瓜群眾,議論不休。
怎麼說呢,要是放在現代,相當於某國總統忽然逼著自己的獨生女嫁給一個沒讀過書沒有文憑靠著混邪門歪道起家的底層流氓,甚至比那個還要糟糕。因為好歹現代社會明面上還是消除了階級劃分,大家在法律上平等。這個時代,即便是世家旁支遠親不受重視的庶女,被下嫁給鄭桀這般出身的人,那也是要分分鐘除族不認的。
所以在大眾看來,皇帝這跟失心瘋似的,徹底腦子進了水。
要是換做以前,大家議論一下也就算了,畢竟古往今來皇家的公主被拿去犧牲聯姻多了去了,最多也就等於被送去外族和親了唄。可長樂公主是皇帝唯一的獨女,而且剛剛才率兵打退了胡人,收復了三塊失地,皇帝親自去城外迎接,鬧得人盡皆知,大家都讚嘆長樂公主是女中楷模,巾幗英雄。
結果皇帝不但什麼賞賜沒有,公主剛剛還朝沒幾天,就迫不及待要把她給嫁了,嫁的對象還是聲名狼藉人人都看不起的鄭桀,這跟推著公主跳火坑有什麼區別?連那些世家大族都對此頗為厭惡,覺得皇帝吃相難看,自毀基業。
王家也再一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因為大家忽然想起來,當初這位公主可是被賜婚給了王家的大公子,大名鼎鼎的歸鴻君。好像也沒聽說後面皇帝下旨解除婚約,王家大公子更是到了這個年紀都孤身一人,後院裡連個侍妾都沒有,難不成皇帝打算搞個一女二嫁?
對此王家不得不出來解釋,說王家大公子在戰場上陷入敵陣已經失蹤許久,四處找尋也沒有任何音訊,只怕凶多吉少。他們總不可能逼著公主給大公子一直守下去,所以默認婚約已經不算數了。
但這樣的解釋並不能叫吃瓜群眾們滿意,不少人就嘲諷王家也不過如此。更有看不慣王家的人趁機發難,說既然大公子失蹤這麼久,王家卻壓得死死的,顯然是打算隱瞞到底。而且最近王家明擺著要把家中三公子推出來代替大公子。可憐大公子為了王家也算是鞠躬盡瘁,嘔心瀝血,好好的一個世家貴公子還要親自帶兵外出打仗,結果還沒確定真的戰死,家裡人就迫不及待的要另外選人了,看來什麼世家風骨都是假的。
外面更是謠言四起,煞有介事的說王家大公子是遭到了親信之人的暗算,其中更牽扯到了王家的內部之爭,說得有模有樣,讓人很難不相信。尤其是王家誠國公的夫人崔氏前不久公然的回了娘家,還鬧出了要和誠國公和離的消息,仿佛更是印證了這種說法,總之一時間鬧得王家也很是頭痛。
所以侍衛隊長明知不對勁,卻一句話都不敢多問,汗流浹背的退了出去,生怕不小心卷進了神仙打架,害了自己的小命。
畢竟,傻子都看得出,公主敢直接跟皇帝槓上,拒不接旨,肯定是因為心裡有底氣啊。誰知道公主在外面打仗的兩年多里搞了些什麼,有沒有布置安排後手呢。別看現在皇宮正忙著給公主準備婚事,但大家都猜測這婚事只怕是成不了。因為公主裝都不想裝,連測量尺寸好做嫁衣都直接拒絕,更是看不到任何所謂待嫁的羞澀。至於什麼教導規矩和新婚事宜的女官,一個不漏,都被公主親自拿著鞭子抽了出去,再也沒有人敢去自討苦吃。
只是下面辦事的人被夾在中間,不敢得罪公主,也不敢得罪皇帝,最後強行把這些異狀都壓了下去,瞞著皇帝罷了。皇帝還以為公主已經認命,乖乖的準備出嫁呢。
這次半夜鬧出來的刺客事件,侍衛隊長思來想去,也不敢老實稟報,他實在是怕了這位公主。雖然要是事發鬧出來皇帝肯定要懲罰他,但要是現在就說出來,看公主那殺氣騰騰的模樣,侍衛隊長覺得大概他直接就死了。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這位公主是真殺過人見過血。現在皇帝一心只想裝死趕緊把公主嫁掉,生怕鬧出亂子。所以即便是他被公主殺了,皇帝估計也就捏著鼻子認了,搞不好還會主動掩飾,免得影響婚事。
最後侍衛隊長硬著頭皮隨便找了個藉口應付了事,皇帝那邊都沒有怎麼追問,侍衛隊長覺得大概皇帝現在也是在自欺欺人,不敢再惹怒了公主。
「唉,這叫什麼事兒啊。」
侍衛隊長私下不免嘆息,老實說他也搞不懂皇帝在想什麼。正常情況下,家裡既然沒有能出來管事的男丁,有個精明厲害的女兒暫時代理支撐門戶,難道不是好事嗎。他要是皇帝,肯定會拖著公主不嫁人,等到唯一的兒子長大再說。可皇帝倒好,巴不得立刻把公主嫁了,還選了個這樣的駙馬,這是生怕女兒不恨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