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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自認懷疑過霜華的來歷,但那時他已經被從天而降的權力地位沖昏了頭腦,加上霜華又擺出一副對他迷戀不已堅貞不二的樣子,便讓江流以為這又是一個衝著榮華富貴而來想要借他洗白的什麼江湖女子。
但慢慢的,隨著江流的地位越來越高,他就隱約發現霜華開始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反而顯出了反噬的跡象。等到江流後悔的時候,對方已經捏住了他的不少把柄,而且唆使他做下了給皇帝下毒的事情,等於把他逼上了絕路,無路可退。
回想起過去那段時光,江流只覺得自己鬼迷心竅一樣。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給唯一的兒子江筠找好退路,用了不太光彩的手段強行攀上了郭熙長女的親事,並且借著一些由頭把妻子也給打發走了。雖然他一直以來都不喜歡這個妻子,更是怨恨她連個一男半女都沒能為自己生下,天天就知道爭風吃醋揮霍享受。但好歹當年是她幫了自己,所以江流並不想連累她一起倒霉。
霜華見他久久不語,不耐煩的催促道:「這已經是最後的機會,再不動手,可什麼都晚了。你真的甘心放棄眼前這一切,成為階下囚嗎?我家主人說了,讓你只管放手去做,一切有她在,定然會安排得妥妥噹噹。」
對此江流只是在心中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他要是還信這個女人的胡說八道,那才是真的無藥可救。
作者有話要說:啊……沒忍住加了點戲,加上回家有點晚,時間來不及,看來今天是寫不到女主出場進入長安城了。不過放心,明天照常更新,我就不瞎比比免得又立起什麼FLAG啦
第172章
王微並不知道江流那邊的遭遇, 實際上她也不太關心,因為她還沒忘記剛到這個世界不久被江流軟禁欺負,逼著她嫁給自己兒子的事情。前面講過,王微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因此她可以原諒寧致遠的疑似背叛, 也可以捏著鼻子嫁給鄭桀, 被他的下屬各種逼迫也沒有當場發作。當她下定決心要殺回長安的那一刻, 江流的生死她就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假如他識相一點,配合的開啟城門並且乖乖下台,那麼看在當年他兒子好歹幫了自己一次的份上,王微可以饒他一命——當然權力地位什麼的就別想了。
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初來乍到對政治形勢一竅不通的菜鳥,江流能看明白的事情, 王微當然更加明白,所以她才僅僅動用了三分之一的部隊。實際上她就沒覺得會真的打起來。
江流這個人, 她雖然沒有太過親近的打過交道, 但卻從這些年收穫的一些情報里大致有了個了解。他是個投機者,有野心,也有手段, 但他卻不是一個賭徒, 絕對不會因為急眼就孤注一擲押上全部家當一決生死。
其實不光是江流一個人, 世家子弟雖然出身地位比他高, 但基本都有這毛病,缺乏血性,怕苦, 怕痛,怕累。要讓他們像莽夫那樣不管不顧的廝殺,他們是做不到的。這也沒什麼奇怪, 從小嬌生慣養出來,從沒擔憂過前程,按部就班的聽從家族的安排自然有顏如玉黃金屋,幹嘛要去弄得一身血淋淋呢。
仔細想想,古往今來,好像也沒幾個開國皇帝是文人出身,全是馬背上搶來的天下。
像王雁這樣家世身份地位全有,卻願意親自下一線去實地演練打仗的,真的是奇葩中的奇葩。可惜他雖然清醒的認識到了一切,卻還是無可奈何的無法掙脫出家族的束縛,將自己的才幹和聰慧花費在了如何維持家族榮耀上。儘管世家都對王雁讚不絕口,也沒見他們鼓勵自己的子孫後代跟著學啊。世家子弟,只要別養出太多吃喝嫖賭的壞毛病,不欺男霸女,不仗勢欺人,就算很不錯了。
當然,世家子弟也不全是那麼一無是處,還是培養出了不少文人雅士,在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方面堪稱大家。問題在於這些本領在亂世之中毫無用處。至於那些高居廟堂之上的高官權貴,更是和現實脫離許久,堪稱眼高手低的典型。不是王微貶低他們,當年一個江流就讓他們認了慫不敢正面對上。他們打打嘴仗互相彈劾抨擊還行,真要遇到大事,也只剩下束手就擒的命。
所以王微端坐城外大營心裡很是淡定,一點都不擔心江流會點兵殺出來,跟她打得天昏地暗。大概現在他正在絞盡腦汁的思考如何拖延,拉攏其他人站在他這一邊跟她對抗吧。
果不其然,信使派出去了許久,從上午一直等到天黑,城內都靜悄悄的毫無動靜,江流真的和王微預料的一樣裝起死來。
可其他人卻繞開了城門的士兵,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派出了手下心腹來和王微接觸。裡面有一半都是來投誠表忠心的,基本以勛貴這邊的人為主。而另一半則是來探聽虛實套話挖坑的,不必想肯定就是世家一派的人了。
這些事情王微也早已料到,應付自如的打發了,反正都是打太極繞圈子說些不痛不癢的場面話,具體的保證許諾一個沒給。但即便如此,勛貴那邊的人已經很滿意了。
不過有少數幾家言語間就有點暗示的意思,大概是想知道倘若王微進入長安,之後準備怎麼安排。聽他們那意思,似乎是在擔心王微要強行上位,讓本朝再出一個女皇帝。
王微肯定不會上這種簡單的當,正義凜然的一律回復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這次只是因為擔心父皇和弟弟,除此之外別無他意。一旦讓我面見父皇確認他安然無恙,自然是從哪來回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