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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
藍衣女子說得正痛快,被大姐呵斥了一聲,頓時閉嘴不言。但從她微微搖晃的身形來看,她顯然是對九妹這般的下場感到無比的開心。
「九妹,別怪大姐心狠,是你違反了門規,所以大姐不得不處置了你。七妹,就交給你辦了。」
被叫到的七妹穿著一身葛衣,看上去仿佛是個出家人的模樣,從頭到尾她都默然不語,仿佛外界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會影響到她的心境。聞言她也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而已。
但九妹頓時像被人狠狠踢了一腳,倉皇的慘叫起來:「不,大姐!饒了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但沒有人理睬她,連最開始試圖為她說情的青衣女子也是如此,她僅僅是不忍直視般的扭過了頭。
在大姐的帶領下,一乾女子紛紛起身離座,魚貫而出,房間裡只剩下了癱倒在地的九妹以及俯視著她的七妹。九妹的兩隻手死死抓住地上的地毯,連精心修飾保養的長長指甲都因此斷裂了兩根,她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她想要逃跑,可是七妹的厲害她再清楚不過,僅靠她自己絕對沒辦法從七妹手裡逃走。
難道她真的就要死在這裡嗎?
不,不,她不甘心!
付出了那麼多,經歷了那麼多苦難,好不容易才爬到現在的位置得到了一點點榮光,她還想要嫁入高門,成為那個男人的妻子,讓全天下的女人羨慕嫉妒,她才十七歲,她不想就這麼死掉啊!
九妹發出了一陣既像是慘叫又像是哭泣的怪音,狼狽可憐到了極點。但是冷漠的目睹著這一切的七妹卻不為所動,低低念了聲佛號,漠然的道:「姐妹一場,放心,九妹,我會讓你死得很快,一點不痛。」
房門外的大姐聽到了九妹的哀哭,有些黯然的嘆了口氣,但她離開時的步伐依舊十分穩健,肩膀脊背挺得筆直,表明她完全不後悔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倒是青衣女子十分難過,默默的掏出一塊手帕,從面紗下面探進去擦了擦眼淚。一個穿著杏色衣衫的女子靠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藍衣女子雖然心中快慰,不過此情此景,她也不好表現得太露骨,咳嗽了幾聲後道:「如此一來,長樂公主那邊的事情又交給誰來處置呢。」
一個黃衣女子接口道:「大姐不是說了,暫且不要輕舉妄動嗎,只要派人盯著她就好。」
藍衣女子輕哼道:「要我說,管他那麼多,雖然眼下還搞不清楚究竟事情的關鍵是不是那長樂公主,可她能這麼果斷的殺掉九妹派去的人,可見不是什麼好東西,死了也就死了。反正大姐那邊求得的神諭不是說得很清楚嘛,長樂公主本就該死在那場亂軍里,讓她活下去,誰知道會不會引起天下大亂呢。」
「這些事情自然由大姐決定,三妹,慎言。」
黃衣女子淡淡的道。
藍衣女子輕哼一聲,雖然心中不服,可她到底還是閉上了嘴。儘管她一直都看那個滿腦子只想著男人的九妹不順眼,但有件事她還是很贊同的。憑什麼大姐就是大姐,高高在上,掌握了數不清的財寶和力量,卻只是整天藏頭縮尾的躲在暗處,口口聲聲說什麼她們只是要矯正歷史,看護正道。
倘若這些都是她的該有多好,別說是區區一個公主,整個李家江山又算得了什麼,完全可以呼風喚雨,為所欲為,甚至像是多年前的女帝那樣自立為帝,享盡天下榮華富貴,這也不是做不到。
想到了大姐手中掌管的那件流傳下來的寶物,三妹內心火熱無比,面紗掩蓋下的俏麗臉龐混合著野心以及欲望,扭曲成了可怕的表情。
而另一邊,在沒有化屍粉也沒有大力金剛指的前提下,最後王微採用了簡單粗暴的方法。她直接告訴法門寺的管事和尚看上了這個花瓶想帶回宮去。對方一臉懵逼不過卻沒法拒絕,只能堆起滿臉的笑容問要不要把另一個一起帶走。
「本來就是一對,殿下若是喜歡,貧僧就大膽將此物獻上。」
王微不置可否:「好啊,那就多謝了。」
她讓李有財找了兩塊布蒙在花瓶上,親自帶著幾個侍衛把花瓶抬上了馬車。至於這種可疑的行為會不會招來議論,王微就管不著了。反正沒人會相信花瓶里塞著一具屍體。
其實她還滿心戒備,提防著那個暗中策劃一切的人會中途派人出來找藉口查看花瓶,戳穿其中隱藏的秘密。但不知何為,這樣的情況並沒有發生。不知道是對方已經察覺到了不對,還是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畢竟,再怎麼樣王微還是個公主,一般人不太可能當眾攔下還檢查她的東西,那也太離譜了。
為了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可疑,花瓶抬走後,王微沒有立刻跟著一起離開,而是故意又拖延了一陣子,在廟裡逛來逛去,順便找了點理由跟主持閒聊。
言語間她刻意把話題引向了密道這方面,試探著這個看上去慈眉善目很有高僧氣質的老頭,想要打聽出他是否知道自己住的院子裡有那麼一條密道。
不過扯了半天,被迫聽了一耳朵的佛法因果,王微得知這位主持是三年前才到法門寺的,因為輩分高以及資歷深,在上代主持圓寂後被皇帝欽點繼任主持的位置。再加上法門寺原本就經過好幾個皇帝的多次擴建修繕,王微估計這位主持還真的不一定知道密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