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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可是對這裡有什麼不滿,是哪個宮人伺候得不好嗎。」
聽他的回答後王微心中連連冷笑,果然啊,這傢伙不管表現得多麼的溫和,依舊是個野心勃勃的老狐狸,一句話就證明他已經將自己這個公主視為囊中之物了。堂堂的公主住在你家私生子的宅邸,你心裡沒點逼數嗎。是不是打算造成事實順理成章的逼著公主嫁到你家給你當兒媳婦啊,呸。
第9章
心裡覺得這個看似文質彬彬成熟穩健的江大人太不要臉了,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用如此令人不齒的手段逼迫一個小姑娘,可王微到底不敢跟他現在就翻臉,只能做出一副氣鼓鼓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畏懼的看了他一眼,怯怯的轉向了那位一言不發的未來駙馬大人。
「駙馬……」
就算這傢伙再怎麼討厭公主,至少眼下他們還是名義上有婚約的未婚夫妻,江大人此舉跟當眾打臉也沒什麼區別了,不是都說古代男人特別忍不了這種事情嗎,王微不信他還能裝作視而不見。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這位駙馬大人真的就毫無反應,連眼神都懶得施捨一個,保持著閉目養神的狀態。哪怕在場其他人都用異樣的視線打量著他,身邊那個黑皮男的不屑都快從臉上溢出來了,他卻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王微頓時對他大生警惕,本以為他只是個自視甚高的二世祖,虛有其表,沒想到意外的臉皮厚加沉得住氣,這兩個要素雖然說起來不好聽,可都是欲成大事者必須有的品質。而且這個發現令她原本放鬆了一點的心情再度沉重起來,渣男駙馬的沉默是不是意味著他私下早已跟江大人達成了什麼協議,比如用公主的婚事換取更大利益之類的……
她決定再試探一下,便發揮了此生最大的演技,用略帶哭腔的聲音顫抖的道:「駙馬,你、你到是說些什麼呀。」
渣男駙馬還沒來得及回答,身邊的黑皮就語帶嘲笑的接話道:「是呀,駙馬大人,公主千歲在叫你說話,怎可如此無禮,難道是駙馬自持身份,連堂堂公主都不放在眼裡了?也是,到底是老誠國公跟榮壽長公主的嫡孫,論身份,長樂公主還得稱呼一句叔叔呢。想必是叔叔看不上自家侄女兒,可惜了公主殿下的花容月貌咯。」
對於這一番充滿了惡意和嘲諷的說辭,渣男駙馬理都懶得理睬,眉目不變,神情淡定,連一絲辯解的意圖都沒有,仿佛默認了對方的指責。按理說這種反應會招致鄙夷,理應有人站出來假惺惺的指責幾句才對。但是滿堂寂靜,就像是大家集體耳聾。
王微的心情不可避免的再次變得更加不妙,看來外面的形式比她想像的還要嚴峻,這是公然的要背棄婚約不認帳了啊。雖然王微並不打算真的強賴上這位出身高貴的王家子弟,可是有皇帝承認的婚約還敢如此行事,這位渣男駙馬真的挺囂張,他到底為了什麼才有那麼大的底氣?
而且公開被這樣的打臉,王微不是公主本人也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心裡非常惱怒,即便是這位王大人再怎麼看著一身清淡如水不動如山的君子之風,在她眼裡也面目可憎,和豬頭無異。這可是古代啊,被未婚夫這樣羞辱,他還要不要公主做人了。
既然如此,那就互相傷害好了。
王微嘴一癟,絲毫不顧忌形象的就哭了起來:「駙馬,你為什麼不理我,真的像她們說的那樣,你不要我了嗎?嗚嗚嗚,我沒有被侮辱,沒有失去清白啊,你若不信,可以找人來驗身——」
「咳咳咳咳,殿下慎言。」
沒想到公主一個女兒家在一群男人面前大大咧咧的就說出了這麼尷尬的話題,李宰相咳嗽著試圖打斷王微,但王微哪會在意這些,看著渣男神情微變,心裡大為愉悅。呵呵,不就是嫌棄公主不乾淨外加失勢沒用了嗎,她偏要將此人扣上一個涼薄無情的帽子。反正她已經搞清楚了,公主才十四歲,不到及笄之年,裝瘋賣傻一下也沒那麼打緊。
再說了,她都要被未婚夫悔婚了,情緒失控很正常嘛。
於是王微哭得更大聲,用袖子擋住臉嚎得驚天動地,只不過她實在是擠不出多少眼淚,所以乾打雷不下雨而已。
再怎麼被看不起不當回事,她依舊是公主,而且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公主,在場的大多數人都能給她當爹當爺爺了,被她哭得無比尷尬,只好坐立不安的上前安慰請罪,還有人不懷好意的催促渣男駙馬。
「王大人,這是怎麼說,好歹您可是聖上欽定的駙馬,千歲都哭成這樣了,您還安坐不動,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再怎麼出身高貴,可您還能高貴過公主千歲不成?」
「是啊,王大人,都鬧成這樣子,您一言不發不太好吧,之前就聽到不少流言,說您似乎打算悔婚,那不成了公然抗旨嗎。何不藉此機會說個明白,好寬寬殿下的心。」
「涉及千歲下官實在不好開口,但事關殿下聲譽,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說上幾句。世人皆知兩年前聖上下旨將殿下賜婚於王大人,雖未成婚,名分已定,豈可讓殿下獨居於其他男子宅邸中,江大人出身微寒在這方面一貫不講究,王大人您家學淵博,也一樣不在乎?」
文臣們像是忽然找到了發難的機會,一涌而上,面上都憂心忡忡一副擔憂不已的樣子,語言間卻滿是諷刺,還把一邊的江大人拉下水,不陰不陽的噴了一通。看來不光是王微那麼想,他們也在懷疑這兩人是不是針對公主的婚事達成了什麼見不得光的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