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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大唐已經亡了,否則王微這麼幹立刻就會被全天下的人噴死。歷史上起兵造反的皇子挺多,但他們基本都是造親兄弟的反,直接跟親爹對線的不多。王微倒也不是不能那麼干,可既然有普通模式可以選擇,她吃多了撐得慌的非要作死選擇地獄難度啊?
和候信簡單的聊了幾句,交換了一下分開作戰這些天裡的情況,王微對附近一帶的變化心中便有了數,思索了一下後對候信道:「你和其他弟兄跑了這麼遠的路才在預定的時辰和我匯合,做得不錯,休息一下,我們不能在此久留,必須立刻轉移到下一個地點了。」
這麼幹是他們的日常,眾人並無異議,翻身下馬,在原地休息了起來。原本他們就是一支部隊,長期在一起遊走偷襲埋伏胡人,因為之前商議的作戰計劃才分作兩路,由王微本人和候信分開帶隊。久別重逢,都十分親熱,很多熟識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壓低嗓門交談起來,時不時發出陣陣笑聲。
按照慣例王微應該去給他們講講話,做一番精神文明建設工作,見氣氛如此和諧,她就不去打擾大家的興致,而是和候信在一邊低聲的討論起了後方根據地陸續傳遞來的一些消息。
「附近一帶的清理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吧?那麼等我們再進行幾次埋伏,斷了敵軍的糧草線,就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想到久違了的後方根據地,候信被曬得黝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顯得很是期待。
王微點了點頭:「嗯,這一次回去,大概正好能趕上紅薯成熟收穫的時候,雖然陸陸續續又從外面收留了不少百姓,應該足夠餵飽他們,不至於讓大家都餓肚子了。」
候信很是高興的道:「這都多虧了殿下高瞻遠矚,當初那麼艱難,您還堅持要花費大量的人力財力去尋找作物,大家都覺得您是發了瘋。現在看來,果然還是您有遠見,不然我們哪裡能把根據地營造到如今的局面呢。」
王微多少有點尷尬,摳了摳臉,哈哈乾笑了幾聲。身為一個文科生她自然是不會煉鋼也不會造火/藥什麼的,但對穿越黨而言,這些不都是基本操作嗎。
果斷轉移了話題,王微說起了另外幾個被她派出去活動的心腹下屬,裡面就包括了李有財:「也不知道他們現在辦事辦得怎樣了,是否順利……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恐怕未來幾年裡再也找不到一個比眼下更好擊潰胡人的時機了。」
候信算是王微最為信任的下屬,知道大部分王微的計劃,聞言安慰道:「殿下放心,咱們做了那麼多的情報工作,又在那個女王身邊安插了好多眼線,您更是針對附近的局勢做了無數推算,應該可以成功的。實在不行,憑藉著咱們眼下的實力,碎葉一國確實有些難度,但龜茲卻沒有問題。裡面上至王公下至大臣早就被咱們收買得差不多,加上胡人一再對他們施壓逼迫,搞不好還不等咱們大軍出動,他們那個昏庸無能的國王就自己打開城門投降了。」
離開長安後,王微漸漸沒有像最開始那樣注意自己的言行,不經意之間會偶爾帶一些現代詞彙出來,候信跟在她身邊久了,便也跟著學到了不少。王微聽了候信的安慰,臉上卻並未輕鬆多少。
現在的局勢已經越來越壞,這倒不是因為胡人,根據王微最新收到的情報,胡人後方因為王位更迭出現了波及整個政權的大清洗,加上他們進攻中原地帶兩年多,卻一直被朝廷和節度使地方軍隊圍在三個州縣之內無法更近一步推進,早就把能搶的搶得差不多了。
現如今指揮這些進攻中原的胡人首領是波斯王朝的一個皇子,王微估計他聽到老國王駕崩的消息後多半會坐不住,極大概率要帶著麾下的軍隊回去搶王位。那麼如果王微能搶在他調動軍隊前掐斷敵軍後撤的通路,來個瓮中捉鱉,斷了糧草和退路的胡人就等於白送。
但王微並不會天真的以為單靠自己這兩年拉起來的數千人部隊就能對抗胡人的大批騎兵,尤其是胡人被掐斷後路,也許會做困獸之鬥,她那點家底可經不起正面戰場的硬消耗。所以她必須要去其他地方調集援軍。
然而這援軍從哪裡來,是個很大的問題。
離開長安的時候王微便根據自己所學所知,心裡有了個大致的構想。出來「搞事業」的兩年裡,她一邊忙著到處拉人馬在胡人占據的地帶玩游擊戰,真正的實現了「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順帶著還收割了一波名望以及更多聞風而至投奔的部下,畢竟這個時候一切敢於抗擊胡軍的人都非常容易刷好感。而另一邊,她在很艱難的情況下,還是堅持將很大一部分能調動的人手和金錢都拿去探索西域一帶,在李有財郭耀祖兩個人的努力下,成功的把西域諸國的基本情況打探得清清楚楚,還跟不少小國建立了良好的關係。
之所以王微一直都沒敢擴大地盤,縮在狹小的一畝三分地里悶頭種田,就是因為她將大部分的資源都送去了西域,在那裡建設起了屬於自己的勢力。
前面說過,迫於西方某個正在飛速擴張的帝國壓力,胡人所在的波斯以及突厥不得不向東遷移,同時為了緩解國內的壓力,才發動了對中原的進攻。在此過程里他們對西域一帶的諸多小國也多有侵擾,搞得他們苦不堪言,卻又因為勢單力薄還不團結而沒什麼話語權。
幸虧這些胡人看不上西域一帶,加上兵力有限,不能維持多線作戰,他們盯著的目標是地大物博的中原,所以只是經常去勒索敲詐,要這些小國奉上大量錢財,把他們當成了肥羊,時不時就來擼一把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