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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出了候信的小心思,但念在他也不容易的份上,寬容的任憑他伺候了快一個時辰,兩個人單獨在房間裡呆了許久,才慢悠悠的出來。候信是太監的事情並非秘密,所以王微也不擔心別人懷疑他們兩人有什麼曖昧關係。別看諸多電影小說好像把太監都塑造得很邪魅狷狂仿佛逼格很高似的,實際上這個時代太監依舊挺不被待見。正常人都不會覺得王微這樣的身份會自甘墮落的和太監廝混。
……他們都覺得古裏海迷才是她的「那個」。哦,對了,當初衛霜和古裏海迷為了爭奪隨軍的機會還差點鬧出了人命,這件事在下屬之間還被八卦了許久。王微也是因為這件事才只帶了古裏海迷一個人,把衛霜軟禁關押在了大本營里。
她確實沒想到,第一個動手的居然是平時看上去老老實實,沉默寡言的衛霜——雖然他那點戰鬥力立馬就被古裏海迷給打翻在地。王微早就知道他們二人之間不對付,明爭暗鬥互扯後腿的場景不止一次見過,但因為她對兩個人都沒興趣,單純就是嫌麻煩加上習慣了,才一直帶著他們。並且王微不止一次的表明假如他們想要離開去搞事業或者成親生子,儘管開口,她完全沒有要豢養他們當面首的意思。
但兩個人直接動手血流滿地的場合還是把王微嚇了一跳,心說你們男人鬥起來都這麼直接啊。一般情況下不是應該互相誣陷下個藥設計對方和其他女人有染什麼的嗎。尤其是衛霜,在王微心底幾乎都快把他當成半個女孩子了,冷不丁的見到他猙獰的一面,才忽然領悟到他到底還是個男人。
所以這次她只帶了古裏海迷一個人貼身伺候,算是有點補償的意思,哪怕他心裡有著自己的小九九,對她也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麼迷戀愛慕,起碼辛苦伺候了她這麼些年也沒幹過壞事,王微自認是個很公平的人。
享受著候信的伺候,王微不免想起了身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心裡稍覺煩惱卻沒表現出來。好不容易才打發走了候信,他出門的時候卻正好遇到了興沖沖回來,一臉邀功表情的古裏海迷。兩人迷之對視了許久,氣氛詭異得一比,王微坐在一邊假裝什麼都沒看見,自顧自的喝茶。
她就納悶,那些廣開後宮有著無數小老婆的男人是怎麼在繁忙的工作之餘面對妻妾們爭寵鬥法的?難道他們不覺得很煩人嗎。王微還和面前這二位清清白白呢就已經有了修羅場的氛圍,要是真的來個貪心的「我全都要」,那還不瞞著她廝殺個沒完,分分鐘卯足勁兒的想弄死對方獨占寵信。
想想遠在長安那個渣爹皇帝身邊的陸沉和江流吧,他們為了鬥法,都快玩得亡國了。這還只是昏庸君主和姦臣的關係呢,要是沾上點不可言說的那啥……嘖嘖嘖。
王微代入腦補了一下嬌花皇帝以及霸道權臣的三角戀,頓時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一群大鬍子中年人搞基啥的,對不起,溜了溜了。如果他們都年輕個二十歲,大概她還能禮貌性的磕一磕。
在她出神的時候外面互相瞪著的二人終於充滿敵意和戒備的打完招呼,客套著分開了,那洋溢著虛偽和試探的言辭聽得王微尷尬得不行,總覺得下一刻他們就要打起來。可惜礙於王微的存在不可能真的動手,所以王微還有點遺憾,她蠻想過把癮,喊出那句「不要打了,這樣打下去是打不死人」的名台詞。
唉,隨著她聲名遠播,全天下都知道她的戰鬥力不是吹出來的,好久都沒有男人跑到面前挑釁,叫囂什麼打敗她就要娶她之類的蠢話,王微許久都沒有品位打臉的滋味,還怪懷念的。
古裏海迷帶著那種乖巧而恭敬的笑容走到王微身邊,行完禮後,刻意的壓低了嗓門,一點都沒看不出前一刻他還對候信充滿了敵意:「殿下,我不負使命,已經詢問出那個男人的身份和投降的原因了。」
王微心知肚明,他這份乖巧都是演出來的,一個背井離鄉吃遍苦頭失去了國家和親人的王子,有可能這麼傻白甜嗎。真要是這麼單純,他早就死成渣渣了。她只不過是看在古裏海迷可憐,加上一種「我就靜靜看你表演」的心態裝作不知,聞言懶洋洋的斜倚在床頭,癱軟成一團,毫無形象的嗯了一聲。
古裏海迷原本還想賣點關子吊吊胃口,但見王微如此回應,心中頓時沒底,拋棄了賣弄的想法,一五一十的道:「那個男人叫做呼林哈爾,從血緣上講,還是那個逃亡酋長的義子,據說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衛隊長,很受酋長的信賴。但後來好像是捲入了酋長几個兒子的內鬥,失寵被趕出了衛隊,發配到了牧場當看守。他之所以一直保護那些牧民,是因為裡面那個老婦人曾經救過他一條命。而堅持了這麼久又投降,也是因為那個老婦人實在是扛不住了。」
王微看著自己被候信精心修剪過的指甲:「哦?這麼說來,這個呼林哈爾還是個有情有義的大丈夫咯?」
古裏海迷反射性的就想說幾句詆毀的話,這已經快要成為他的本/能了。他深知自己能有現在的地位都是靠著面前這個女子虛假的幾分「寵愛」,所以日夜擔憂會被其他人奪走了位置。但他又知道王微並不喜歡這種做派,所以艱難的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只是沉默不語。
他已經漸漸無法滿足眼下的地位,他想要得到更多,所以他不能招致了王微的厭惡,他必須要讓王微更加的喜歡自己,信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