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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人倒也算了,但這兩個人王微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她記得這兩個節度使至少表面上還是站在皇帝一邊的,皇帝今天搞這麼一齣戲,難道是打算用自己當籌碼去籠絡他們嗎。
郭熙的長孫年紀尚小,看著不過十七八歲,但卻意外的有一張乖巧的娃娃臉,笑起來十分討人喜歡,大概就是所謂小奶狗那種類型,眼下他正毫不掩飾眼中的好奇,對著王微露出一個熱情的笑容。但王微記得這位瀘州節度使為了獲取皇帝的信任,一直將自己的長子和長女都留在長安為人質,而這個孫子也是長子娶了一個皇室宗親女子所生。這種環境長出來的孩子,真的這麼天真乖巧,呵呵,反正王微不信。
而燕州節度使拓跋春的四子看起來就冷硬傲慢得多,長著一張標準北方人的臉,相貌倒是英俊,身材高大,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他雖然看似恭敬的低著頭,但王微卻沒有錯過他打量自己時那種漫不經心的挑剔以及蔑視,就像是在衡量一件商品似的無禮。
就沖這種態度,王微直接就把他打入了黑名單。雖然對燕州節度使很感興趣,也不是不想和他們套近乎,但她可沒有把臉送上去給別人踩的癖好。
被皇帝挨著點名的諸位郎君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還是都表現得很客氣,對王微行禮問好。王微一邊回禮,一邊想起了看過的那些小說里給太子選妃的劇情,心裡甚是好笑。如果沒有意外,只要她看上了誰,隨便一指,誰就得老老實實的把她娶回去當個祖宗供起來。儘管皇帝這種做法讓她很反感,但這麼多帥哥乖乖站在面前供她挑選的感覺還是很美妙的。
她不禁想到:「果然這個世界上靠誰都沒有靠自己來得有用,如果是過去的我,皇帝肯定問都不問,直接就下旨把我給嫁了。現在他卻只能指望著我自己心動想嫁,而不敢強逼撕破臉。這麼想的話,辛苦了兩年還是值得的。」
皇帝笑眯眯的看著王微和這些郎君交談甚歡,暗中和幾個心腹大臣交換了眼神,覺得應該沒問題,於是便找了個藉口,讓王微和這些郎君自去玩耍打獵,還許下了諾言,說今日打獵最多的會有珍寶賜予。
王微也不想這麼快就跟皇帝圖窮匕見,一臉欣喜的答應下來,囑咐跟著自己的兩個「小太監」自去行宮先等她,隨後招呼了一聲跟在自己身後的崔思以及其他侍衛,呼啦啦的風一般跑進了樹林之中。她的心態很良好,既來之則安之,勾搭是不可能被勾搭的,但玩玩總還是可以的吧。
大概是來之前就得到了家中長輩的囑咐,這些郎君都對王微表現得十分熱情,爭著搶著獻殷勤,一個比一個風趣,一個賽一個的溫柔。就連那個暗中瞧不起王微的拓跋寒都收斂起了傲慢,有點邪氣又有點小壞,一句句甜言蜜語從他嘴裡說出來,連王微明知他只是想套路自己,都忍不住被吹得心花怒放。
打獵自然是不可能打獵了,一群人聚在一起吵吵嚷嚷的,什麼獵物都被嚇跑了好嗎,王微覺得大概自己才是那隻被虎視眈眈的獵物。可惜現在沒有香菸,不然的話她還蠻想體驗一下摸出煙叼在嘴裡,十幾個打火機湊到面前的場面。
如果換做其他女孩子,被一群帥哥簇擁著瘋狂吹捧討好,早就飄飄然芳心大亂,可王微哪會把這種小場面看在眼裡。儘管確實有人會借著幫她牽馬擦汗的機會摸一摸她的衣袖,說她的頭髮肩膀沾了樹葉,深情而撩撥的望著,用手指拂過她的臉頰和肩膀,王微都心如止水,毫無感觸。
畢竟,這些小手段對一個現代社會的老司機根本沒用,反倒是王微戲精附體,婊氣沖天,所有的殷勤照單全收不說,還厚著臉皮一個一個的反撩回去,很有點居高臨下看著爭寵的意思。
這麼糾纏了許久,到底都是些身居高位平時都被捧著寵著的大少爺,其他人還好,拓跋寒第一個失去了耐心。他本來就對父親強行交代的事情充滿了排斥,又因為聽說這位公主作風浪蕩,被王家退婚,還跟其他男人糾纏不清一度私奔,更是厭惡到了極點。只是父親厲聲警告,說務必要借著這樁婚事和皇家扯上關係,才強做笑臉。
結果這公主油鹽不進,更是連半點女子該有的羞澀都沒有,好幾次拓跋寒都清楚的看到她直白的盯著周圍男人們的腰和腿看個沒完,覺得這樣的女人娶回來還了得,所以他忽然就冷淡了神情,藉口說要去打獵,驅馬帶著隨從離開了。
王微一點都不驚訝,這種男人白送她都不要,而且最開始的新鮮勁兒過了之後,對於這些虛偽的吹捧和討好也頓時索然無味。現在的問題在於,她確實很想勾搭一個小哥哥,但勾搭的結果肯定是被逼著馬上嫁人,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了點。唉,為什麼人和人之間就不能單純一些,大家只是普通的PY一下呢。
想到這裡,她瞟了幾眼一直不遠不近跟在自己身後的崔思,和想像不同,他從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主動說過話,更是避嫌般的躲得很遠,這讓王微不禁疑惑起來,難道崔思真的只是奉命行事,不是背負家族使命來勾搭自己的?
可轉念一想,皇帝今天搞這一出又不可能瞞得住,肯定長安城裡的勛貴大臣們早就知道了。如果沒有那個意思,他們肯定不會摻和進來免得引起事端。崔家明知今天是皇帝給公主選駙馬,不但不趕緊避嫌,還把一個顏值身材過硬的年輕男子弄過來給她當護衛……這不是禿頭上的虱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