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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微瞪著他,不知道這是變相的求和,還是故意欲拒還迎吊她的胃口。換做平時她大概就直接一走了之,但不知道是因為今天心情格外不妙,還是處於什麼原因,她沒有回答,但卻默默的走向了樓梯。
樓梯很是狹窄,只能容許一個人通過,王雁真的就像是個彬彬有禮的君子那般提前讓開了道路,好像生怕自己的衣角沾到王微,讓王微氣憤的咬著嘴唇。
特喵的想想就好氣,這傢伙當年在她帳篷里又抱又親的,現在倒是擺出一副陌生人嘴臉了,哇,要不要這麼茶啊。
不過他這種做派反倒是讓王微有種莫名其妙的安慰,起碼比起李淮和大部分人,王雁還算保持住了節操。倘若他真的因為眼下自己地位的驟然轉變而態度一起跟著轉變的話,她只會覺得心冷,並且徹底的鄙視他。
說起來,當初她對王雁產生興趣,不就是這傢伙那股裝逼的勁兒嗎。一個大男人能數十年如一日的保持這樣仙氣飄飄的逼格也是蠻不容易的。
王微嘆了口氣,她想到了很多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尤其是鄭桀。既然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年,她何必為了賭一口莫名其妙的氣而做出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呢。
這樣想著,她裝模作樣的和王雁擦肩而過,看向那邊一排排書架,口中問道:「那本書在哪兒呢……」
這時她看見王雁抬了抬手,她的脖子忽然就像是被什麼蟲子輕輕扎了一下似的,不痛,有點癢,然而長時間和人廝殺打仗還動不動就被刺殺的經驗讓王微瞬間警覺了起來,她反射性的想要後退,跟王雁拉開距離,但腦子一陣眩暈後,她不知怎麼的就手腳發軟,站立不穩,失去了力氣,直接就往地上滑,被王雁的手臂接了個正著。
現在王微要是不知道自己被算計了那真是妄為人子,她渾身都提不起勁兒,連說話都變得口齒不清,怒視著王雁:「你……你居然……」
王雁無視了她的怒火,還帶著那種仙人下凡般的高冷微笑,用一根冰冷的手指抵住她的嘴唇,小聲的噓了一聲。
「殿下,不要試圖掙扎,這可是連大象都能放倒的迷藥,誰叫您今晚這麼不小心,連護衛都不帶,還偏偏撞到了我的手裡。」
王微心中驚恐萬分,主要是她無法想像王雁居然也會幹這麼下三濫的事情。難道他已經徹底黑化打算把自己弄死在這裡?還是說他最終還是偏向家族,設計了什麼可怕的圈套要搞她?無奈此刻她空有一身力氣,卻連一根小指頭都動彈不得,像是一個真正柔弱無助的女子那樣小鳥依人的躺在王雁懷裡。
王雁在她的注視下慢條斯理的靠著牆壁坐下,絲毫不介意那些灰塵弄髒了他的衣袍,並且開始解王微的衣服,弄得王微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
不是,任何男人都可能幹這種事情,唯獨王雁……當年王微百般引誘他都不動如山,說得難聽點,想睡她的話他有一萬種方法能讓王微主動答應,用得著幹這種事情嗎?
解開了她的外衣,露出了下面的軟甲,王雁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屈起手指在上面敲了敲,只是說話的口氣卻大有譏諷之意。
「不愧是公主殿下,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忘里三層外三層的穿著鎧甲,連睡覺的時候都不願脫下。」
王微嗚嗚咽咽的努力想說話,但大概是藥勁兒上來了,她的腦子也終於變得昏昏沉沉,只能發出一陣類似嗚咽的聲音。她察覺到王雁已經開始摸索著除掉她的軟甲,頓時心中大急。這些年來她已經習慣了無時無刻都穿著這身軟甲,軟甲仿佛她心理上的防火牆。除非是她自己主動願意脫掉,任何人動了它,都會引發王微強烈的不安,仿佛自己的外殼也被人一點點剝掉似的。
王雁花費了一些時間才脫掉軟甲,他看向王微的目光清澈無比,完全不像是一個干出如此卑鄙手段的小人。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用一根手指慢慢撫摸著王微的臉,輕聲道:「我一直都想看看,殿下像現在這般毫無抵抗之力,任人擺布的模樣。可惜按照殿下的性子,只怕是寧死都不願被人看到這樣的一面吧。」
王微努力的眨著眼睛,她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臉上是怎樣的神情,可是王雁居高臨下望向她的樣子卻讓她感到無比的陌生,而且真的有一點害怕。也許是她的表情逗樂的王雁,他輕笑道:「有時候我不知道,在殿下看來,自己是個怎樣的人。可殿下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好了。」
「既然生於世家,長於世家,連殿下都能看出世家裡那些被刻意掩蓋,不為人知的腐朽跟骯髒,你又怎麼會覺得,我是個乾乾淨淨,嫉惡如仇的人呢。」
他低頭在王微的臉上親了親,那專注的目光看得王微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我啊,就像是池塘里那些荷花,光看上面確實很美,那是因為家族需要我表現出這般模樣。可是下面的根子卻扎在腐臭不堪的淤泥里,從根子上就已經徹底壞掉了。是啊,我平日裡都表現得那麼的高潔,好像那些惡事醜事多看一眼都會把自己弄髒……公主有沒有聽說過,一個人越是表現出什麼模樣,就代表他越是缺乏那個東西。」
王微聽得不知所云,忽然王雁在她的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那是真的咬,痛得她差點叫出來,還從王雁的嘴唇上看到了自己的鮮血。
「公主是不是以為,我就是個泥塑的雕像,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生氣也不會嫉妒,更不會感到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