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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卻不再回答,稽首為禮後飄然遠去。說來也奇怪,,明明他行走的速度並不快,但不出幾息他的身影已經遠在天邊,很快就徹底消失在了王微的視野里。若不是她手裡還拿著那面銅鏡和書冊,幾乎懷疑自己做了一場夢。
她仔細琢磨著道士最後留下的話,心中越發驚疑不定。
「這玄清古古怪怪,可那身本事卻是裝不了假的,再說他也不像是打算從我身上圖謀什麼的樣子,難道真的就是隱居深山的修仙高人,夜觀天象,特地跑來確認?說我有一番大機緣……想來想去,這個時代的女子,最大最好的機緣無非就是當皇后母儀天下,可我是公主啊,怎麼可能變成皇后,難道是未來我會嫁給某個造反成功的男人,靠著他飛黃騰達?」
思索了半天卻沒有任何頭緒,王微又把那面銅鏡仔仔細細的摩挲半天,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而翻了幾頁那本冊子,裡面沒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個個描畫的人形圖像,似乎是在打坐。
現在也不可能立刻演練一番,王微把鏡子和書冊都塞進衣襟里,用腰帶紮好藏起來,才開始發愁起了現在的處境。這荒郊野外的,她光著腳,穿著一身古代版本的睡衣,要怎麼才能找到人求救呢。
不過很快她就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雜亂馬蹄聲,像是有大隊人馬往此處趕來,急忙閃身鑽進了一遍的灌木叢里隱藏起來,警惕的悄悄觀察。最多只隔了不到一刻,就有一隊五六十人的騎士,身穿宮廷侍衛的裝束,似乎在一邊觀察地上留下的痕跡一邊探索著前行。
王微心中一動,看到為首的騎士身形似乎有些眼熟,再仔細觀察後不禁大喜,那個人不就是李淮嗎。她還是相信李淮對自己沒什麼惡意,見他們搜索了一番後好像就要往山上去,急忙從藏身之處鑽了出來,顧不得形容狼狽,揮舞著手臂大喊:「堂兄,堂兄,我在這裡!」
李淮勒住馬韁轉了個頭,看見不遠處的王微,立刻一馬當先朝著這邊疾馳而來,還有數米遠的時候,他已經從馬上縱身而下,大步跑到了王微身邊,還來不及說話,已經解開身上的外袍,把她罩了個嚴嚴實實。
無論如何,見到他出現,王微心中還是十分欣喜,高興的道:「還好有堂兄在,可嚇死我——」
不料她才說了半句,就被李淮一把給抱了起來,用力很大,讓她差點窒息。平生頭一次她享受到了公主抱的待遇,抬頭往上看,卻看見李淮面色鐵青,下巴繃得緊緊的,顯然心情很惡劣。
「抱歉——」
李淮抱著她一邊走,一邊低沉的說。
王微卻一點都沒有怪他,即便是有錯,那也應該是王雁的錯,關李淮什麼事,急忙勸慰道:「不必道歉,這和堂兄又沒有任何關係。」
這時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頓時覺得一陣頭痛,她要怎麼解釋自己是如何成功逃脫的呢?玄清的事情她並不打算說出來,估計即便是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李淮看上去似乎也並不想聽她的勸解,板著臉把她抱到馬背上,翻身坐在她身後,對著那群騎士道:「回城。」
見他沒有多問的意思,王微鬆了口氣,覺得這下子欠李淮的人情越發大了。想到玄清的離別贈言,她心裡不禁又開始嘀咕,李淮對公主還真是挺不錯的。若非他是公主的堂兄,她簡直要覺得未來他會繼承皇位,而自己嫁給他當皇后了——畢竟這樣的發展挺符合言情狗血的套路嘛。
「有沒有可能李淮其實不是親生的,又或者公主不是皇帝親女兒……」
她腦洞大開的猜想著,不過卻也明白這基本不可能。皇帝就這麼一兒一女,豈能搞不清楚是不是自己親生的。而李淮既然當年都能被皇帝計劃收為嗣子繼承皇位,又怎麼會不詳細查明他的血脈。
甩開了腦中無聊的臆想,王微回頭看了幾眼那些隨行的騎士,好歹也當了一段時日的公主,她多少還是有了點基本的常識,知道像他們這樣打扮的多是宮中龍尉軍,平時一般都用來充當各種儀仗,負責給皇帝出行當擺設,說白了就是花架子。
聽梅兒說,龍尉軍大多都是由權貴之家的幼子旁支充當,也許當初的龍尉軍還挺有牌面,隨著皇權衰落,皇帝幾次消減軍/費,把龍尉軍砍了又砍,眼下的龍尉軍就是用來掛虛名,基本已經淪為混資歷的地方。可是看這些騎士一個個騎術嫻熟,而且井然有序,滿身精悍之氣,不太符合印象里儀仗隊該有的模樣。
王微猜測這些人搞不好就是李淮隱藏起來的下屬,不禁心中有些愧疚。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大家太看重金手指了,好像不開掛就沒法活著似的。其實一個人能否成功,機遇和出身是一方面,自己本身的素質和才能更加重要。庸才即便是給了山一樣高的掛,也就只想著開後宮買彩票發財當個暴發戶而已。君不見那麼多有逆天空間讀心超能力的主角,充其量就拿來搞宅斗宮斗談戀愛生孩子吃吃喝喝嘛。
第27章
行進了一段路程後王微發現好像不是回長安的方向, 不禁奇怪的問李淮:「堂兄,這是要去哪裡?」
李淮生硬的答道:「我送你去鄴城。」
「啊?可是——」
王微有些驚訝,不料李淮卻立刻不快的問:「怎麼,有何不妥?」
見他一直板著臉好像很不高興, 王微覺得自己到底是給他引來了不少麻煩事, 可不想惹惱他, 急忙搖頭:「沒有, 但這樣真的好嗎,父皇他一直都對堂兄……我只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