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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宣冥的臉色更陰沉了幾分,把辭職信推到一旁,拿出手機給獵頭公司打電話。
那邊連聲說抱歉,並一再向他解釋這筆業務的難度有多大。
「我給你們加錢,什麼條件都可以談。」宣冥取出雪茄夾在指尖,嗓音里裹挾著沉怒的氣息。
常東明連忙舉著打火機走上前,心臟撲通撲通一陣狂跳。如果早知道BOSS焦頭爛額成這個樣子,他就不會進來。為了那個便宜弟弟,他真是犧牲太大了。
要不還是算了吧,我點完煙就走,免得挨罵。常東明膽戰心驚地暗忖。
掛斷獵頭公司的電話,宣冥眯著鷹隼一般銳利的雙目,就著一豆跳躍的火苗,緩緩吸燃雪茄,又徐徐吐出一口濃烈的煙氣,沉聲問道:「你有事?」
常東明下意識地搖頭,想到那個預知夢,又忽然鼓足勇氣快速說道:「宣總,我弟弟有一筆生意想跟您談,約您今天晚上八點去LEMO餐廳吃個飯。」
LEMO餐廳菜品美味,氣氛浪漫,還每天都會邀請一位知名的演奏家去進行現場表演,是B市有名的情侶約會聖地。
宣冥是個工作狂,一畢業就開始創業,從未談過戀愛,更未曾對任何人動過心,自然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
他不耐煩地問道:「你弟弟是誰?」
「我弟弟是莊理。」常東明小心翼翼地打量老闆的表情。
宣冥眉頭皺了皺,似乎在回憶,過了一會兒卻又搖頭:「名字聽上去有點耳熟,他是幹什麼的?」
「額,他,他……」常東明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其實也不知道莊理為什麼非要見宣總,難道見了面,宣總就願意借錢給他?還是說他有什麼絕對可以說服對方的籌碼?
見屬下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清楚,宣冥不耐煩地揮手:「你出去吧,我不見莫名其妙的人。」
他現在忙得焦頭爛額,哪裡有心思搭理無關緊要的人。
他大概已經猜出來了,那個莊理應該是個尚且年輕的夢想家,試圖見他一面,獲得一筆投資。像這樣的人,這些年他見得多了,帶來的企劃案一般都是空中樓閣,幾乎沒有盈利的可能。
「還不出去?」見常東明站著不動,宣冥面容冷肅地下令。
常東明打了個哆嗦,立刻出去了,始終沒敢遞上那張滑稽的名片。到了快下班的時候,他從口袋裡拿出名片,揉成一個小團,準備扔進垃圾桶,卻在這時接到了莊理的電話。
「宣冥答應見面了嗎?」那頭的語氣頗為漫不經心。
「沒有,宣總這段時間很忙,沒空見陌生人。」常東明把捏著名片的手伸到垃圾桶上方。
「我的名片你給他了嗎?」
常東明嘴上說著給了,指尖卻略微鬆開,準備扔掉這團垃圾。
莊理:「你在騙我,如果你給了名片,他不會不答應與我見面。你的一百萬還想要嗎?一年之內一百萬變一千萬,你喜歡嗎?」
常東明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起來,捏名片的指尖立刻攢緊。
一百萬變一千萬,誰不喜歡?想起夢中那個人人敬畏的「莊總」,再聯想到昨天回來之後就氣場大變的莊理,他的心熱了。
「我馬上去找宣總。」他急促說道。
「把名片塞進他手裡就行了。告訴他,今天晚上八點,我在LEMO餐廳等他。」莊理掛斷了電話,從始至終都沒有考慮過自己會被拒絕。
常東明連忙把那張揉成團的名片展開,用手壓平,然後強忍著心中的羞恥,朝總裁專用電梯跑去。
叮噹一聲脆響,電梯門開了,宣冥在幾名股東地簇擁下走進去。
常東明一連喊了幾聲宣總,對方都沒回應,只是專心與幾名股東交談。
常東明無法,只好急奔過去,用一隻胳膊攔住電梯門,把名片往宣冥手裡塞,悶悶地說道:「宣總,我弟弟今晚八點在LEMO餐廳等您。」話落捂臉就跑,像是在做賊一般。
幾位股東指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問道:「他弟弟是誰啊?」
「我不認識。」宣冥毫不在意地說道:「只是一個想走捷徑的年輕人,不用搭理。」
「約你在LEMO餐廳見面?那倒是真想走捷徑。」一位股東想歪了,不免曖昧地笑了笑,另外幾位股東也心領神會。
「LEMO餐廳怎麼了?」宣冥一邊詢問一邊漫不經心地垂眸,看向躺在手心的那張皺皺巴巴的名片。
「宣總你果然是工作狂,連LEMO餐廳都不知道,那可是約會聖地。咱們劉總最喜歡帶漂亮妹妹去LEMO,在那麼好的氛圍里坐著聽音樂,喝幾杯紅酒,說幾句甜言蜜語,送幾樣貴重禮物,稍後就能吃到大餐。」
這些人說著說著就意味深長地低笑起來。
但宣冥的大腦卻在這一刻失去了思考能力。他托著這張皺巴巴的,看上去很像幼兒園老師隨便用P圖軟體做的兒童卡片,心臟一陣急促地跳動。
他看著卡片上的捲毛小狐狸,一股熱切的喜愛之情便不受控制地湧上心頭。
莊理——捲毛——小狐狸,這三個互不搭岔的名詞終於在此刻建立起了生動形象的連接。
他忽然迫切地想要知道,名片上的這隻捲毛狐狸與現實中的莊理到底有幾分相似,他是怎樣一個人,為什麼要見自己?
剛回過神,宣冥就聽見了幾位股東對LEMO餐廳的議論,面容還是那般冷肅,耳朵卻悄悄染紅了。他狀似不經意地把名片收入褲子口袋,沉聲問道:「LEMO餐廳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