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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這塊荒蕪之地的人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成為別人的食物。
把頭顱扔進來的冥躍過鐵門,落在草坪上,不等大狗有所反應便從掌心抽出一把玉質短劍,削掉了兩個狗頭。
三尺血柱從狗的脖子裡噴出,染紅了翠綠的青草,濃濃的血腥味四處飄散,讓灰霧的氣味更添幾分刺鼻。
冥握緊短劍警惕四顧,等待了片刻,見周圍沒有冒出什麼怪物,這才擰掉鐵門上的鎖,淡淡道:「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了。」
「啊?」眾位隊員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黃毛不敢置信道:「隊長,你終於想通了?你準備給咱們找個落腳的地方了?」
不怪他們反應如此激烈。冥似乎急於完成試煉見到主神,所以一路走一路殺伐,從未停下過腳步。他幹掉了很多大BOSS,卻只是短暫地停留,然後向下一個目標進發。
他從來沒有好好經營一塊地盤的打算,以至於在這片荒境中試煉了很多年,卻還是一個窮嗖嗖的流浪漢。
要不是大家擁有共同的目標,這支隊伍早就因為窮而解散了。
「以後我媳婦來了沒地方住。」冥簡單解釋了一句。
黃毛立馬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隊長一定是為了嫂子才會這樣。不過算了,有地方住是好事。
大家歡呼著跑進城堡,在草地上打滾,在客廳里轉圈,跑上樓梯又順著扶手往下滑,像一群無憂無慮的孩子。
冥用一塊細絨布輕輕抹掉玉質短劍上的血跡,然後插入自己掌心,繼續用神力溫養。劍柄徹底沒入他的身體時,印刻在底部的一個船錨標記微微閃爍出一縷金光。
似乎是有了什麼感應,冥走到窗前,側過身子,藉由玻璃的反光,看見自己頸後的一個血肉模糊的傷口正在癒合。
數十秒後,傷口徹底消失了,冥摸了摸自己平滑的肌膚,眉頭微皺,仿佛有些不滿。他閉上眼,在心裡默念伴侶的名字,那處皮膚竟浮出一個「理」字,筆觸蒼勁有力,像是最老道的紋身師蘸著墨跡一點一點刻上去的。
冥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後頸,眼裡沁出難以言喻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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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理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在出席一個葬禮。
一具棺材擺放在靈堂正中央,穿著西裝和黑裙的男女賓客正一步一步走到靈前,鞠躬致哀。
莊理站在棺材左側,與一名中年男人並肩而立。
賓客鞠躬的時候,中年男人立刻彎腰回禮,由此可見他是死者的親人。
與他站在一起的莊理也馬上回禮,直起身時快速打量周圍的環境。
靈堂很寬闊,擺滿了白色的菊花,出入弔唁的賓客全都穿著低調奢華的禮服,身份應該很尊貴。門外傳來汽車的引擎聲,隨後,一名精英打扮的男人拿著平板電腦走進靈堂,向中年男人請教工作上的問題。
兩人走到一旁談話,偶爾提及「公司財務出了狀況、您得趕緊想辦法」等語。
這些細節都表明這是一個現代社會,科技的發展完全比不上星際時代,卻也有了智能設備。
莊理想通過網絡查一查自己的身份,摸了摸全身上下的口袋,沒發現手機,只好作罷。
就在此時,一名二十出頭的女人扭腰擺臀、婀婀娜娜地走進靈堂。
其他賓客都穿著黑色禮服,露出哀戚表情,唯獨她穿著一條火紅色的連衣裙,踩著一雙八厘米的高跟鞋,嘴角帶著輕蔑的笑容,無所顧忌地橫穿全場。
她的裙擺隨風飛揚,帶出一股濃烈刺鼻的香水味。
看見其人,聞見其香,所有賓客都露出厭惡的表情,卻只能咬著牙齒忍耐。待女子走到靈堂前時,有幾名賓客竟是忍無可忍,也不跟莊理或中年男人打招呼,轉身就走。
女人越過莊理,直接走到棺材前,隨隨便便就把棺材蓋子打開,用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捏住了躺在裡面的少女的下頜,臉上的蔑笑更為深刻。
「真的死了呀。」她輕飄飄地嘆了一聲。
莊理走上前,準備把女人拉開。再怎麼說他也是死者的家屬,這種時候應該維護死者的尊嚴。
但他的肩膀卻被大步走過來的中年男人扣住了。
男人輕輕搖頭,讓他不要去阻止女人,赤紅的眼珠里噙著淚水和深切的仇恨,卻又暗藏著無盡的壓抑和恐懼。
哪怕親人的遺體被如此羞辱,他也不敢站出來說話。
前來弔唁的賓客看見此情此景只是無聲一嘆,然後沖莊理和中年男人投去同情的眼光,默默離開了。
莊理並不是衝動的人,邁出去的腳尖收了回來。
女人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紅唇裂開,露出兩顆鋒利的犬牙。她在笑,笑莊理和中年男人的懦弱和卑賤。
她放開少女的下頜,嘖嘖嘆了兩聲,從棺材旁的花籃里折斷一枝菊花,插進少女口中,這才踩著高跟鞋婀娜多姿地走了。
然而,當她快要跨出門檻時,一名中年婦女忽然從一旁的休息室里衝出來,手裡拿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狠狠扎向女人後心。
女人耳朵很靈敏,聽見風聲便立刻閃開,卻因為鞋跟太高,掛到門檻,摔了一跤。
中年女人再次舉起匕首,朝紅裙女人的心臟刺去,卻沒料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把擰斷了中年女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