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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慶峰從門外走進來, 笑著問道：「淼淼還好嗎？在H大還習慣嗎？」

　　  「他在埃森克博士的研發團隊工作。」黃婭萍的語氣十分驕傲。

　　  「是我認識的那個埃森克嗎？」莊慶峰愣了愣。

　　  「沒錯, 就是那個埃森克博士。」黃婭萍點點頭。

　　  莊慶峰用力拊掌，驚喜萬分地說道：「好兒子, 真出息！以後鴻圖科技全靠他了！」

　　  埃森克博士是AI領域的領導者, 手裡掌握著世界上最為先進的AI技術。能被他看中並加入他的團隊工作, 莊士淼的學識和能力毋庸置疑。

　　  莊慶峰和黃婭萍是真心把莊士淼當成親兒子看待。22年下來, 一條狗都能養出感情, 更何況是一個聰明伶俐、懂事聽話的孩子？

　　  相比之下, 他們對莊理的感情反倒非常淡漠。

　　  「他啊，今天又出去鬼混了。穿著一條浴袍回來，身上滿是印子，頭髮還是濕的。你等會兒問問他到底幹什麼去了，是不是跟人學壞了。」黃婭萍指了指樓上，語氣非常厭煩。

　　  「要問你去問, 我跟他沒什麼話說。」莊慶峰立刻搖頭拒絕。

　　  黃婭萍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便也作罷了。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掛斷了電話的莊士淼正握著手機，焦躁不安地等待著孫柏溪的短訊。聽說莊理穿著一條浴袍狼狽萬分地跑回家, 他已然預感到了什麼。

　　  莊理舒舒服服睡了一覺，睜眼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

　　  他揉著肚子去一樓餐廳找吃的，路過老爺子的書房，卻見門縫裡有燈光透出來。

　　  這個老傢伙竟然三四點鐘還沒睡。

　　  莊理拿了兩個三明治，倒了兩杯牛奶，輕手輕腳地上樓，敲響了老爺子的房門。

　　  「進來。」莊鴻中氣十足地喊道。

　　  瞥見孫子一臉饜足的模樣，他溫聲道：「睡飽了？」

　　  「睡飽了，我們來聊一聊今天白天的事。」莊理把托盤放在桌上，拿出自己的手機擺弄一陣，扔給老爺子。

　　  莊鴻略看一眼，沉聲道：「有人在監控你？」

　　  手機界面上顯示出一個監控程序，如今是關閉狀態。老爺子也是搞AI的，他看一眼就明白。

　　  「確切地說是孫柏溪監控我。你猜他圖什麼？」莊理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然後沖老爺子揚了揚下頜，催促道：「你也吃，吃完趕緊去睡。人老了得服老。」

　　  莊鴻最不服老，不過這話是孫子說的，他倒也沒生氣。

　　  「他想通過你盜竊鴻圖的商業機密？」老爺子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猜錯了。」莊理拿過手機又擺弄一陣兒，笑得頗為輕蔑：「我說過，他只是個小玩意兒，小玩意兒能有什麼大出息？」

　　  這話勾起了莊鴻的好奇心。

　　  他接過孫子遞來的手機，大略看了兩眼，眸色立刻暗了暗。

　　  手機屏幕上躍出一個微信聊天界面，是孫柏溪和莊士淼的。兩人從莊理的回歸聊到了鴻圖科技未來的發展，話題十分深入。

　　  孫柏溪說要設一個局，把莊理整到身敗名裂，還說莊家的一切都應該屬於莊士淼，誰都搶不走。

　　  莊士淼冷靜地告誡：【不要做多餘的事。】

　　  孫柏溪回復道：【我已經做了。我把莊理追到手了。你等著吧，我很快就能讓他永遠消失。】

　　  莊士淼沉默了很久才簡短說道：【你以後別聯繫我了。】

　　  在這之後，無論孫柏溪怎麼道歉、怎麼召喚，莊士淼始終未曾回復。他仿佛真的生氣了。單從這幾句對話可以看出，他對孫柏溪的做法是非常不贊同的。

　　  但莊理是什麼人？他能被莊士淼這點手段糊弄過去？

　　  他用指尖點了點手機屏幕，語氣玩味：「看見了嗎？這就是莊士淼的態度——不鼓勵，不勸阻，靜候佳音。昨天的局是他們設的。」

　　  莊鴻吃的鹽比莊士淼吃的米還多，對方是人是鬼，他哪能不清楚？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孫子野心大，卻不知道除了野心，莊士淼竟然還有這種手段。

　　  孫柏溪也算是工於心計的人，卻也糊裡糊塗被他當了槍使。

　　  「你準備怎麼做？」莊鴻沉聲問道。

　　  「他們想讓我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永遠消失，那我就用同樣的方法對付他們。你不反對吧？」莊理挑高眉梢。

　　  「不反對，只要你有那個能力。」莊鴻認真盯著莊理。

　　  他在估量這個曾被自己忽略了的孫子的能力。沒文憑、智商低、性格懦弱，這些都是偽裝，只有沒教養沒素質是真的。

　　  「你的黑客技術是跟誰學的？」莊鴻指了指手機屏幕上的聊天截圖。

　　  很明顯，這是孫子攻克了孫柏溪的監控程序，反追蹤截獲的信息。孫柏溪那點段數在孫子面前根本就不夠看。他以為自己是獵人，殊不知在孫子眼中，他只是一個可憐又可笑的獵物。

　　  想到這裡，莊鴻恍然大悟道：「在酒店裡的那些話，你是故意說給孫柏溪聽的？」

　　  「是啊，他喜歡當狗，我就讓他當個夠。狗被主人踢了、踹了、打了是喊不出疼的。」莊理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莊鴻回憶昨天那些事，片刻之後竟拍著桌子朗聲大笑。

　　  他能想像得到孫柏溪當時是什麼表情，被人狠狠玩弄，罵得體無完膚，人格和尊嚴也被踩進泥里，他卻有苦說不出。

　　  他設這麼一個局圖什麼？圖這一頓羞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