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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在MIK就職,頭一年實習期,工資不高,每個月7000塊,而我的生活費依然是300。也就是說,朱苗苗從我這裡拿走80400塊。」
「再之後的七年,我一直在MIK工作,工資調整到每個月12000,而我的生活費是每個月600,剩下的全部交給朱苗苗。也就是說,七年之間,她從我這裡拿走957600塊。」
「之後,我貸款2000000萬,給朱苗苗買了一套總值為2389600塊的房子,每個月我負責還貸,她一分錢不用攬。」
「這些都是明面上的收入,為了讓朱苗苗和朱見睿過得更好,在MIK工作的八年間,我幾乎每個月都要接很多私活,平均算下來,每個月額外還能拿到40000塊。這部分收入除去房貸的10000塊,剩下的我都拿去幫朱苗苗還各種卡債了。也就是說,八年間,她還花掉了2880000塊。」
莊理睜開眼,笑容玩味:「現在我們來算一算總帳,朱苗苗前前後後從我這裡拿走的現金和不動產加起來有6577600塊。」
龔軒麟原本聽得臉色發黑,得出結論後反而勾起薄唇,語帶輕鄙:「抱歉,500萬的確是我給少了,馮律師,再給他把一百多萬的零頭添上。」
「零頭」兩個字將他的鄙夷和不屑表現得淋漓盡致。
然而高高在上的他並未發現幾名律師不認同的表情,也沒有發現幾位警察越來越厭憎的目光。
雖然莊理並沒有訴說這些年來他過得有多麼艱難,養育一個孩子有多麼辛苦。但是從這份帳單里,所有人都能真真切切地看見一個小人物的掙扎。每個月兩百塊的開銷對高三生而言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吃不飽穿不暖,更不可能好好學習。
每個月六百塊的開銷對一個已經參加工作的成年人而言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除了吃飯、喝水、抽菸、乘坐交通工具等基本開銷,沒有任何一點結餘去參加交際和娛樂活動。他將受到所有同事的排擠。
他把自己的人生完完全全奉獻給了朱苗苗和朱見睿!
而這兩個人又是怎麼回報他的呢?他們一個背叛了這場婚姻,一個入侵莊理的公司想毀了他的工作。他們哪裡來的臉去幹這種事,還美其名曰復仇!他們的仇恨來自於哪裡?怪莊理對他們太好了嗎?
會產生這樣的想法,這母子倆還是人嗎?他們簡直是畜生!
這樣想著,幾名律師和警察的臉色都變得微妙起來。
莊理用指尖輕點桌面,語帶嘲諷:「龔軒麟,你難道沒聽說過精神賠償這條法令嗎?在經濟損失之外,你們怎麼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他從帳單的最底層撿出幾份資料:「這是我高三上學年的成績單,門門差不多都是滿分,已經拿到Q大的保送名額。這是我為了照顧朱苗苗每天打工之後的成績單,勉強考上三本。如果我進了Q大,你猜我每年能賺多少錢?」
他閉眼想了想,給出一個數字,「按照四千萬年薪來算,為了朱苗苗,這八年來,我至少損失了三億兩千萬。」這個數字還是他反覆削減之後給出的結果。
「三億兩千萬?你怎麼不去搶銀行?」龔軒麟終於失去了上位者的倨傲,變得異常憤怒。
恰在此時,莊理的手機響了,一條信息跳出屏幕。他垂眸看了看,然後勾著唇角把手機遞給龔軒麟。
龔軒麟定睛一看,本就鐵青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只見Q大最具權威的一名信息工程學的教授給莊理髮了一條微博私信,言道:【莊先生,我是鍾凱的老師王學民。鍾凱把您追擊黑客的視頻發給了我,我看過之後很欣賞您的技術,冒昧地問一句,您有沒有興趣來我的實驗室工作?我可以給您開一千萬年薪。另外,我的團隊正在幫助政府打造全新的安全網絡,缺少的正是您在視頻中使用的這種多重防火牆技術。我願意出資八千萬購買這種技術,如果您有意與我合作,請電話聯繫,我的號碼是XXXXXXXXXXX。期待您的回音。】
剛才還怒斥莊理痴心妄想的龔軒麟:「……」
偷偷看私信的律師和警察:「……」
只這一條信息就足以證明,如果沒被朱苗苗和朱見睿母子倆拖累,莊理能達到怎樣的高度。三本畢業的他每天疲於奔命,卻還能擁有現在的技術,如果接受了更好的教育,站上了更高的平台,他又能走到哪一步?
四千萬年薪對他這種專業技術十分強悍的人來說還真的不算誇張。
幾名律師互相看了看,對這條精神索賠已經產生了認同感。
幾名警察也都流露出欽佩的神色。
龔軒麟反覆吸氣、呼氣,這才平息了心底的怒火。如果他堅持聲稱莊理沒有賺到四千萬年薪的能力,那就顯得太胡攪蠻纏了,仿佛捨不得那三億兩千萬似的。
但是事情還沒完,莊理點了點另外一份資料,徐徐說道:「這是我歷年來的體檢報告。時間線我已經標出來了,你們可以看到,高三之前,我的身體一直很健康,高三下學年,我因為長時間的飢餓患上了慢性胃炎,之後因為多年勞累,又陸續患上了失眠症、頸椎病和心臟病。健康是無價之寶,在這個基礎上,我只向朱苗苗和朱見睿索賠兩百萬,應該算合理吧?」
兩百萬賣斷一個人的健康,要價簡直太低了!幾名律師不自覺地點了頭。
龔軒麟還能說什麼?之前他已經公然表示一百多萬隻是零頭,現在總不會連兩百萬都要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