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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裡是一個家?這分明是一個地獄!除了許雅雅,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魔鬼!
管家癱坐在椅子上,眼睛死死盯著滿是裂痕的信紙的最後一句話:【雅雅不是你們的報應,我才是!餘生請好好享受吧!】
餘生?得了那種病,許靚靚和許勇哪還有餘生?
管家搖搖頭,呢喃道:「報應啊!世上真的有報應!不信邪不行啊!」
他掙扎良久,終於還是把信紙粘好,帶去了醫院。家裡的財物都被黃瑋捲走了,他要是不主動告訴許勇,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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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靚靚氣喘吁吁地跑到金遠飛家。
一名修理工正在檢查他家的管道,金遠飛站在一旁看著,不時問幾句:「有問題嗎?是不是有人動了手腳?」
「沒問題,絕對沒人動手腳。」管道工搖搖頭。
金遠飛不敢說自家水龍頭流出的是血水,只好給了一點勞務費,把人打發走。
看見汗流浹背的許靚靚,他露出嫌棄的表情,張口便是勒令:「去洗澡,你太髒了。」
許靚靚抓住他的胳膊,眼神凌亂:「黃瑋知道我們陷害她的事了!她把病傳給我了!你應該也被傳染了!」
金遠飛:「……」
有那麼幾秒鐘,他的腦子停止了擺動。自負到極點的他把自己的身體視為聖廟,而這聖廟容不得絲毫褻瀆。
可許靚靚卻告訴他,他得了那種病!他的聖廟不但被褻瀆了,還有可能被徹底摧毀!他將痛苦萬分、毫無尊嚴地死去!
金遠飛的額角爆出幾條青筋,面容也變得格外猙獰。他掐住許靚靚的脖子,狠聲開口:「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許靚靚忍著眼淚把事情始末解釋了一遍。
金遠飛掐她的手也隨之收緊。
「賤人!」他臉色鐵青地罵道,「賤人、賤人、賤人!」他每罵一句就狠狠把許靚靚的腦袋往牆上撞,竟是用對方的生命來宣洩自己的暴怒。
前額的傷口還在流血,後腦勺又被撞凹了進去,疼得幾近暈厥的許靚靚終於意識到,回來找金遠飛是最錯誤的決定。
她用自己的腦袋狠狠去撞金遠飛,趁對方頭暈腦脹的片刻跑出了這個可怕的地方。
倉皇之下,她連鞋子都跑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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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街頭,一個衣衫凌亂、遍體鱗傷、表情慌張的少女在人群里漫無目的地遊蕩。過往行人紛紛側目,也有好心人上前詢問情況,少女卻都默然不語。
她的瞳孔是渾濁的,裡面有深深的絕望,也有濃濃的戾氣。
與她對視一眼,好心人便紛紛跑開了。
她似乎是走累了,在路邊的長凳上坐下,沒穿鞋的腳底黑乎乎的一片。
忽然,豎立在對面廣場的巨大LED屏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正被一群記者圍在中間,接受訪問。
「請問盧澤同學,你為什麼要選擇開直播承認自己的罪行?你是想出名嗎?」一名記者尖銳地問。
「我想去坐牢,但警察沒有證據,不能起訴我。除了向全社會承認自己的罪行,我沒有別的辦法。」屏幕上的少年緩緩跪下,用力磕了三個頭,哽咽道:「對不起,求你放過我!」
記者們嚇了一跳,紛紛退開幾步。
路人指著屏幕問道:「他在求誰放過他呀?」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除了坐在長椅上的許靚靚。她睜大眼睛,木愣愣地看著盧澤。
她知道盧澤在求誰,要不是被纏得沒有活路了,他不會毀了自己的聲譽。許雅雅還真是一個都沒放過!
跪下去的盧澤竟直接趴在了地上。他翻了個身,看向天空,臉上帶著夢幻一般的笑容:「她走了,她放過我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耳邊終於清靜下來的感覺讓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適,也體會到了深深的懊悔和愧疚。
他真心認錯了,於是便安安心心睡了過去。
他的家人雖然哭紅了眼睛,卻沒有阻止兒子自毀前程的供述。看見兒子呼吸綿長當街沉睡,他們連忙把人抬上車,送去了醫院。
路人們指著大屏幕罵道:「小小年紀這麼壞!真應該去坐牢!」
「最壞的就是那個許靚靚!她是主謀!」
「對,最壞的絕對是許靚靚。前一陣她還誣陷他們學校的老師。世上怎麼會有這種垃圾?」
「都這樣了警察還不抓她?搞毛啊?」
憤怒的討伐聲在這片街區此起彼伏。許靚靚抱緊自己,開始怕了。以前的她從來不在乎別人的評論,可現在的她卻什麼都怕。
這個世界仿佛忽然之間就開始排斥她的存在,甚至試圖抹殺她。
她用披散的頭髮擋住自己的臉,準備逃離這個地方,卻又僵在原處。只見LED屏上浮現出白冥英挺不凡的臉龐。他穿著一套極奢華的西裝,站在燈火輝煌的舞台上,手裡舉著一個金色的獎盃。
那是世界精英模特大賽的冠軍獎盃。被外國模特霸占了數十年的桂冠,今日終於贏來了華人得主。
走下舞台後,他立刻被一群記者包圍,詢問他現在是什麼心情。
「我現在的心情很急迫,我想馬上回家把這個獎盃送給我的男朋友。」當著鏡頭的面,他直言不諱。
在時尚圈,這樣的發言絕對算不上驚世駭俗,於是所有記者,包括評委和嘉賓,全都善意地鬨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