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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坐在架子鼓後方的樂手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鼓槌,在燈光亮起的那一刻,猛地重重敲下,一下一下,又快、又急、又響!
第二幕的音樂整個節奏煥然一新,強烈且極富感染力的音樂像是突然爆發的一場冰雹,不管不顧、劈頭蓋臉地狠狠砸了下來,給人一種又痛又爽的快感。
在這樣的音樂中,馬特光耀奪目地被一群人簇擁著走了出來。
那群演員扮作路人,跟著他一起出場,等到了舞台上,卻立刻一個前沖,衝到了舞台前方,匆忙又準確地找好排練時定好的屬於自己的站位,開始跳起了舞。
等馬特走過來時,這些人就會停下舞步,一起像兩旁退去,為他讓路,在這個過程中,還要做出一副圍觀他的姿勢。
另有一群嬌艷動人的女士,有從一開始就陪在馬特兩側的;有不好意思拿扇子擋臉,卻用眼睛偷偷去瞅的;還有假裝熱情大膽,直接衝過去,伸胳膊攬住他脖子,仰頭主動獻吻的。
馬特便這麼一路左擁右抱、不慌不忙地朝前走著。
聚光燈下,觀眾們能清楚地看到,這位男主角果然很有本錢,容貌俊美,風度翩翩,只是神色稍顯戲謔,透著一股子花心濫情的勁兒。他的目光不斷流連在一個接一個女人身上,無論是哪一個湊過來,他都願意伸出雙手,來者不拒。
這個誇張出場所造成的衝擊是立竿見影的。
底下的觀眾都看傻了:「啊啊,禽獸啊!」「這特麼什麼玩意兒?」「這混蛋憑什麼這麼裝?」「草,艷福齊天!我也想!」
簡直像是往沸騰的油鍋里澆了一盆水!
場面一下子就劈里啪啦、火星四濺起來。
「看來,大家能適應這個風格。」
見到這樣的情景,阿爾心中不禁微微一松。
這時候,馬特開始唱歌。
吉他奏出溫柔又明快的旋律,他的角色歌剛好是這部劇的劇名《好色之徒》,所以,上來第一句就是:「女人的身體是上好的絲綢,應拿手指,輕輕撫摸和觸碰……」
旁邊伴舞的演員隨之配合地露出曖昧的微笑。
馬特走到舞台中央繼續唱。
四名漂亮的女伴舞如蛇一般圍繞著他繼續舞動,有摟著他的頭的,有拉他手的,有攬著他的肩膀的,還有半跪在地,依偎在他腿邊的。
這位風流的男主角便時而和女伴舞眼神對視,時而輕撫她們的臉頰,嘴裡還繼續唱著:「快將金色的酒液緩緩地傾灑,低頭啜飲,感受唇下的潮濕……」
這時候,貝兒朝他走來。
兩個人跳起了雙人舞。
妻子質問男主還愛自己嗎?
男主便將食指和中指並起,在唇上輕吻一下,漫不經心地轉手印了在妻子的唇上。
他們彼此的眼神不斷對視、糾纏,一起伴隨著歌聲起舞:「感受我的熱情,我的熱情吧!女人的身體是上好的絲綢……請不要吝嗇你的愛,徹夜將我緊緊包裹!」
馬特早年菸酒過度導致嗓音沙啞,在唱起這首歌時卻恰到好處,很有一種浪蕩的渣男感。
貝兒一邊跳舞,一邊會在旁邊穿插著唱出幾句低語,諸如「他有天使般英俊的面孔,卻有著魔鬼的心腸」,「千萬別信他的花言巧語,一夜之後,他會全都忘光」。
等唱完,馬特站住不動。
舞台的燈光又一次暗了下去。
貝兒走到警察面前表示,「我丈夫就是這樣的。」
然後,她說:「雖然他將我拋棄,但我依舊是他的妻子,請您儘快破案,將真兇繩之以法。」
警察點頭。
然後,他開始問下一個人。
燈光便照在克莉斯的身上。
她也開始了回憶。
舞台上的燈光又一次變得明亮。
馬特站出來,唱了一首《獵人之歌》,大概的內容就是,美麗的女人是最好的獵物。
他和克莉斯是一段更為激烈的雙人舞。
兩人身體幾乎是緊緊地貼靠在一起,肢體互相纏繞,面部表情鄭重嚴肅,以此來展現在這場愛情中,兩人的互相追逐關係。
最終,男主角更勝一籌。
一向現實清醒的克莉斯陷入了情網。
於是,當她又一次唱起了自己的角色曲《惡之花》,等唱到結尾段的那句「誰能摘下這朵惡之花「時,語速便放緩到了極點,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慢慢唱出,透出了一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等到唱完,她也走到警察面前,淡淡地說了一句:「請您儘快破案,將真兇繩之以法。」
燈光又一次暗下去。
觀眾們已經猜到了套路。
他們下意識地尋找吉蒂的身影,同時,再也受不了這刺激,在底下嘀咕:「這劇情好迷啊?我們難道是來看男主角談戀愛的嗎?」
果然,警察又跑去問最後一個美人了。
但這回和前兩次不一樣,吉蒂扮演的角色,一上來就捂住臉嗚嗚哭了起來。
等警察追問了幾句。
她才說出了一件極為難堪的事——某天和男主約會時,他的妻子和情人一起找了過來。
本來已經死去,但現在淪為工具人的男主又一次被從記憶中給拽出來。
在明亮的舞台上,他和吉蒂扮演的角色手拉手地裝出散步的樣子,接著,前方出現了貝兒扮演的妻子身影,他拉著吉蒂轉身往後走,又看到了克莉斯扮演的情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