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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所有人齊聚一堂。
排練室內的場景還是很壯觀的,因為《笑面人》這齣劇的陣容頗為龐大, 除了音樂總監、舞台管理、編舞、服裝設計、燈光設計、音響設計等等工作人員外,目前確定進組的人還有三十名演員和八名固定的樂師,此外,還有五個舞蹈演員和三名替補演員。
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光是薪酬就是一筆極為龐大的開銷了。
也就是說,每多耗費一天的時間,錢就會多花出去一筆。
再這樣的情況下,可想而知一個劇組通常會存在著怎樣分秒必爭的氛圍了。
所以,製作人安德魯斯先生在確認每一個人都出席後,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取消了通常每個劇組都會有的自我介紹環節,轉而讓助理給每一名成員派發劇組成員的通訊錄,讓大家私下去溝通交流,或者乾脆等到正式排練的時候,再在工作中熟悉……
接著,阿爾站起來,開門見山地向大家講起了這部劇的相關知識,告知這部劇是根據雨果的小說《笑面人》改編,然後,介紹故事發生的時代背景、原作者雨果當時所處的社會環境,還有原小說曾經獲得的一些評價等等。
為了避免初次接觸劇本的演員們聽到睡著……
阿爾儘量讓自己的話語聽起來像是講故事,而不是枯燥乏味地講劇本:「大家可以翻開劇本的第一頁,唔,這是第一場戲,十歲的格溫普蘭被人販子遺棄在一個荒無人煙的海岸邊。這裡沒什麼對白,只有他孤單單一個孩子,要赤著腳慢慢地在懸崖上攀登,然後,在暴風雪和漆黑的夜晚中茫然地前行,為自己尋找一條生路……他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該往哪走,只憑著感覺……接著,他遇到了一個絞刑架,一具破破爛爛的死人屍體,被鐵鏈吊著,懸掛在架子上,就像鐘擺一樣,隨著風,來回擺動,晃來晃去,還發出嘩啦啦地聲響,黑色的烏鴉站在死人的頭蓋骨上叫著、跳著,遠處傳來海浪的吼聲和野狼的對月長嘯……」
這時候,科斯塔導演開始插嘴:「等一下,這個海岸邊的布景可以做,黑夜的效果可以用燈光,但這孩子出場是在暴風雪中跋涉求生的,雖然在原地來回地走來走去也能說得通,可從觀賞角度來說,太乏味了,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從視覺上給觀眾一種場景寬闊,他不停艱難向前的法子?」
屋子裡一時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沒想到,會議開始不到半小時,導演先生就率先拋出了這麼一個難題。
不過,一旁的布景設計師也是業內老手。
他雖為難地皺了皺眉,卻並沒有立刻抗議說做不到,或者很難做,反而拿起筆,一絲不苟地將這事記在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又認真地低頭沉思:「唔,我需要好好想一想,給我點兒時間。」
科斯塔導演對這個回答很滿意,立刻朝著阿爾那邊做了一個繼續的手勢。
阿爾就接著講起了下面的劇情。
整整一天,都是類似的情況。
阿爾將劇本的每一個場景都表述出來,期間,還會插入一些劇情、角色性格的分析……
千頭萬緒,事情總要一點點兒捋順。
也只有當所有人對整部劇的全局都有一個大概的了解後,才能化整為零,將事情逐一拆分開來,交給各部分的專業人士去分頭進行,以提高工作效率,然後,等這些被拆分的任務統統都完成後,再重新化零為整。
差不多持續了三四天左右的時間,這樣的討論會才算告一個段落。
接下來就是排練。
由於布景和道具還都在製作中,所以,用於排練的舞台上空空蕩蕩的。
劇組助理提前在舞台上,用粉筆做了一些提示演員走位的標註,又拖過去一張椅子來臨時充當第一幕的道具,這時候,椅子上頭就會貼出一張寫著『絞刑架』的紙條。
這時候,阿爾就把最小的弟弟安東尼帶過來,客串蘭迪扮演的格溫普蘭小時候……
西爾維夫人曾經說,這孩子長得和阿爾最像了。但阿爾腦海中對自己小時候的印象只有瘦到脫相的皮包骨頭樣,所以完全想像不出,這麼好看又甜美的男孩子和自己小時候有什麼相似之處,就始終堅持說不像。
但不管他承認與否,安東尼的眉眼和唇確實和他仿若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惟妙惟肖。
於是,當化妝師給這孩子帶上金色的假髮,又比對著蘭迪,給他稍稍修飾了一下面部的輪廓後,他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樣子,簡直像是阿爾和蘭迪的結合體,那麼自然地融合了兩人相貌上的特色,以至於好幾個人看到他後,都忍不住要打趣說:「哎呀,真不是你們倆背著大家偷偷生的孩子嗎?」
可不等阿爾和蘭迪辯解什麼……
安東尼每每就會嚴肅地開口糾正:「阿爾是哥哥。」
他這種早熟又較真的小大人樣子實在可愛,不免贏得了劇組中好些女演員的芳心。
等到了排練結束時的午休時間,就有好幾名女演員湊過去逗他玩兒,問他幾歲了,有沒有玩得來的好朋友,平時喜歡做什麼遊戲……
安東尼禮貌地一一回答了。
女演員們也是隨口閒聊,見這孩子性格這麼好,心裡也歡喜,就紛紛給他塞零食吃,可畢竟和小孩子沒什麼共同語言,雖陪著玩了那麼一會兒,很快注意力就又被別的事情轉開,自顧自地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