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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遺憾的是,與更多強烈要求阿爾『多寫一些,或者建議他有時間多出去走走,去各地餐館都考察一番』的龐大讀者來信相比,只是杯水車薪。
報社將那些抗議信一笑置之,統統扔進了垃圾桶。
轉頭,他們就繼續催促阿爾快點兒把新稿件交上來。
蘭迪也快要被阿爾笑死了。
他現在成了美食專欄的忠實讀者,整天拿著筆記本做剪報,還時不時跑過來,興致勃勃地追問:「你真去問過那個什麼大堂經理,牛排為什麼那麼貴了?他們真的給牛放莫扎特了?」
阿爾回答:「是真的,我都是記錄的事實。」
然後,他還有點兒沮喪地說:「但後來才知道,人家是在同我開玩笑、逗我玩呢。我真傻,我居然信以為真,還把這事寫到了報紙上,唉,我搞不來美食,大概好些人都在笑話我了。」
蘭迪很有些驚奇:「聽你這麼說,難道還有後續?」
「是的,那家餐館的大堂經理特意跑來找我,費勁兒地找了好多地方後,才終於在劇院門口把我給堵住了。」阿爾不怎麼高興地解釋說。
「快說,快說,我太好奇了。」
「他請求我為他們餐廳澄清,因為……」
[西爾維先生,我只是和你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你為什麼要這麼報復我?]
[報復,我沒有啊?]
[現在每個人到店裡點牛排,都要加一句,要聽過莫扎特交響曲、奏鳴曲、小夜曲的牛。]
[呃……有什麼不對嗎?]
[請問,我去哪裡給他們找牛?]
[是你告訴我,你們的牛都是聽莫扎特的呀。]
[也許是聽了吧!]
[您說也許?]
[你這人怎麼回事?我隨口一吹,你還當真了!而且,也許是聽了莫扎特,可誰會專門去記錄那頭牛具體聽了什麼呀?結果,上帝啊,被你這麼一寫,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用餐客人的要求了。]
[你,你可以隨便給他們來一份啊?]
[那是欺騙行為,我雖然同你開了個小玩笑,但我對著上帝發誓,我是個正直、有信仰的人。]
[……]
蘭迪忍不住問:「你澄清了嗎?」
阿爾喪氣地說:「當然,我第二天就告訴讀者,之前說的莫扎特牛,只是別人和我開玩笑。不過,大家好像都不怎麼理會我的澄清……」
蘭迪笑得前仰後合。
阿爾有點兒惱了:「別笑了,你為什麼還能笑啊?」
蘭迪伸手捧起他的臉,重重地親了一口:「因為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PS.我寫著寫著忘記說時間,《好色之徒》排練耗時大半年,演出我只描寫了首演,但後續是好多個月的巡演,等徹底落幕,阿爾就十五歲左右了,後來又上學寫小說,加上《迷夢》也斷斷續續排了一年,阿爾目前差不多十七歲了,蘭迪比他大兩歲。
第105章 阿爾:人和公雞是不一樣的
儘管確實被感情問題, 還有美食專欄給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
可阿爾私底下依舊沒有放鬆工作上的事情。
當時,由於劇院需要有足夠多、且受歡迎的節目來吸引觀眾們進入。
所以,阿爾時不時會主動和一些……不算朋友, 但起碼混了個臉熟,能聊上話的製作人和個別劇作家們交流、溝通, 向他們詢問近期有沒有什麼新劇, 或者說,有了新劇要不要大家坐下來談一談合作的事宜?
本來這些事也不算什麼。
一般大家混熟後, 無需正經談判, 通常聊開心了, 三言兩語就能輕輕鬆鬆訂下個口頭約定。
可近一段時間內,阿爾卻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在他向以往一樣去做這些工作的時候,好像有越來越多的人在自己耳邊頻繁地提起威爾金斯的那部《埃及豔后》了。
當然, 這部劇目前宣傳得確實鋪天蓋地的,不怪有人會提到。
但這些人每次提到的方式有點兒奇怪,總以一種看似不經意、實則很刻意的方式, 在他面前,談起這部劇是多麼的聲勢浩大, 以及這部劇是『聲稱要碾壓過去所有粗製濫造戲劇, 包括《好色之徒》的』巨型音樂劇,然後, 先發表一番譴責,認為讓投資如此巨大的劇出現, 十分破壞整個戲劇圈生態平衡, 接著就發出了[難道沒人來對抗一下嗎?如果讓這種踩著同行上位的傢伙在今年演出季稱雄,可真是不甘心]這樣的感嘆。
「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呀?」
阿爾匪夷所思地心想:「為什麼要在我面前說?我一不算是文壇領袖,二不是什麼德高望重的文壇前輩, 全都告訴我又能怎麼樣啊?難道還巴望我幫大家主持一下所謂的公道嗎?我倒是不介意,可關鍵也沒人聽我的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想了一圈,只能繼續認為對方忽悠自己:「我看起來像個衝動的傻子嗎?為什麼人人都想鼓動我上去和威爾金斯斗一斗呢?」
想到這裡,他實在憋不住了,只好同柯蒂斯先生傾訴一番心聲:「我確實是和威爾金斯這混蛋結過仇,甚至如果他真的倒霉了,我也不介意上去狠狠地踩一腳。可就算是有這麼回事吧,在那個什麼見鬼的《埃及豔后》問題上,我倆之間也沒有什麼直接競爭關係呀。」
柯蒂斯先生含笑望著他,用目光鼓勵他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