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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泰伯經理用盡渾身力氣掙扎著發出了最後一聲悽慘的叫喚,又嚇暈過去了。
盧克走過去,俯身檢查一下:「唔,真暈了。」
「呸!」阿爾終於不再裝一副淡定的樣子。
他氣得要死:「見鬼,為什麼有這種噁心事。」
廚房裡豎著耳朵,努力聽的西爾維夫人在聽到兒子的這句話後,又爆出了一聲哭泣。
盧克沒忍住地說:「這事不怪夫人,世道變了,總有些天殺的雜種不干好事。」
「可我也沒說什麼啊!」
阿爾很煩躁地說:「算了,不想了,趕緊把他處理掉,我受夠家裡有這麼個賤人了。」
「那我去叫幾個人來,把他扒光了衣服扔到那邊垃圾堆怎麼樣?反正他也不要臉,而且,那邊垃圾堆經常有人喝醉了就倒在那,即使報警,警察也不管。」盧克重新建議說。
「行啊。」
事到如今,阿爾也沒什麼反對的意思,只想快點兒把事情解決。
誰知,西爾維夫人竟然對此愕然萬分。
她提著一把砍刀,一副『早就做好準備,等半天了』的樣子走出來,怯怯地問:「不是說好要切了餵豬的嗎?」
「啊……啊……」
剛從昏迷中醒來的泰伯經理看到她這個樣子,喉嚨里發出一聲暗啞的慘叫,又暈過去了。
室內一片寂靜。
盧克和阿爾不約而同地又望了一眼西爾維夫人。
然後,兩人又互相對視一眼,再次裝出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那就這麼辦吧。」阿爾說。
「好,我這就去叫人。」盧克說。
「對了,扒光之後……」阿爾還有些不甘心。
他轉了轉綠眼珠,跑到一旁,撕了張紙,又拿不常用的左手,寫了幾行字後,遞給盧克:「扒光之後,把這個給他貼身上。」
盧克低頭一看,便控制不住地笑了。
他將這個小氣、惡毒,又刁鑽的傢伙一把拉過來抱了抱,才轉身出去找人,邊走還邊打包票地說:「放心,我找人給他寫到身上,保准給你辦得妥妥噹噹,讓你出了這口惡氣。」
過了一會兒,貝斯特他們就登門了。
因為也不是真要搞什麼犯罪的事,不過是捉弄一個騙子,大家全程都嘻嘻哈哈沒當一回事,等臨走的,最機靈的貝斯特還拿了掃帚和拖把來幫忙掃地、擦地地收拾了一番。
直到所有人都走光。
連盧克也都體貼地先行離去,給阿爾和西爾維夫人騰出一個談話空間後……
阿爾才無奈地走過去安慰:「媽媽,你別哭了。」
西爾維夫人一邊垂淚,一邊哽咽:「不哭,難道還要笑嗎?我真的笑不出來了。阿爾,我一直都是最最老實、勤奮、本分不過的好女人啊!可現在,全完了,大家都要看我笑話了呢!我不如死了好。」
「但這也不怪你呀,是那狗雜種成心騙你。」
「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都怪我立身不正,別人只怕要將我當婊子了呢。」
「哎呀,你這是說得什麼話啊?什麼叫立身不正?別說你只是遇到騙子,就算沒遇到騙子。男女之間的正常交往,怎麼就成婊子了?再說,P個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吧!這話極沒道理的,蒼蠅要是不過去看,它怎麼知道是無縫還是有縫?還不是要過去看個遍,一天到晚盯著等,搞不好確定無縫後,還要想辦法整出一條縫來叮呢。」
「可我不該啊!一個快四十的老女人,怎麼可以像少女一樣想著什麼戀愛呢?」
「胡說八道!四十歲怎麼就是老女人?四十歲的時候正是最成熟美麗的年紀,男人五十歲都還可以找情人呢,女人怎麼就不行!別說你還沒到四十呢,你到了四十歲也是很美的!是成熟女人的美!」
「我嫁過人了,有了四個孩子,我真不要臉啊,居然還想再找男人!」
「媽媽!」
「我本該給你爸爸守節,我該乖乖待在家裡,哪裡也不去……這是上帝在懲罰我呢。」
「胡說!上帝那麼忙,才不管這個!再說,守節什麼的也都是八百年前的老思想了。只要媽媽你想戀愛,別說你還不到四十歲,哪怕你八十歲,我也支持你再找一個去戀愛。前提是必須找個靠譜的,不是今天這種騙子雜種。」阿爾信誓旦旦地說。
西爾維夫人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八十歲?那我都成老怪物了。」
「瞎說!八十歲也可以做個美貌的老太太呀!」
阿爾一邊找了個手絹給她擦眼淚,一邊哄她:「好了,擦擦眼淚,別哭了,我媽媽美得很呢,當年西西里島的第一美人呢,怎麼可能會沒人要!那些黃毛小丫頭,哪有你好看。」
西爾維夫人被逗笑了。
可轉念一想,她就又含著淚委委屈屈地哭訴起來:「也只你這樣想了,本是沒人喜歡我的,別人都是來騙我的。」
阿爾不禁皺眉,趕忙趁機又問了一遍:「你還說呢,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回,確定兒子不會責難自己,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後,西爾維夫人總算不再扯東扯西了,將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包括一開始工作中被不斷責備(欺負),到後來這人說是喜歡自己,才責備自己,以及那一段非常熱情的追逐……
阿爾越聽越來氣,隱隱猜到了那個無賴流氓的套路後,十分後悔,只恨剛剛打得不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