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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是從2020重生回來的?」姜玉皺眉。
俞梨點了點頭。
「霍鎮予……兩個霍鎮予,他們知道你是重生的嗎?」姜玉提起唯一的兒子,卻要用『兩個』這種量詞,怎麼說怎麼彆扭。
俞梨遲疑的搖了搖頭:「26歲的知道,19歲的不知道。」
「但26歲的也不知道你和19歲的在交往。」姜玉一針見血。
俞梨苦澀的笑了笑,把自己為什麼腳踏兩隻船的事前前後後都說了一遍,姜玉聽得一愣一愣的,顯然沒想到其中會有這麼多曲折。
這幾個月發生的事實在太多,等俞梨說完時,桌子上的菜也都涼了,兩個人誰都沒有動筷。
俞梨說完開始慢吞吞的喝茶,留了一點時間給姜玉消化剛才說的事,包間裡一時十分安靜,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姜玉不緊不慢的開口:「俞梨,你這是在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俞梨眼皮一跳。
「我自己的兒子,我心裡最清楚,雖然十九歲和26歲都是他,可他的脾氣卻不認這些,只會覺得你在劈腿,萬一暴露了,到時候有你受的。」姜玉說完停頓一瞬,眉頭越皺越深。
俞梨乾巴巴的點了點頭:「我試過跟霍鎮予分手……但是都失敗了。」
「跟哪個霍鎮予?」姜玉好奇。
俞梨頓了頓:「十九的。」
姜玉揚眉:「為什麼?」
俞梨一愣:「嗯?」
「雖然霍鎮予十九歲之後的人生我還沒參與,但根據我跟26歲的他相處的經驗來看,他跟十九歲時比還是穩重很多的,那麼不管是抗壓能力還是別的,相信都比十九歲要強,也更能理解你,難道不是跟他分手更合適?」姜玉仔細分析。
俞梨忙擺手:「不、不行的,我們怎麼能分手……」在她的認知里,她和霍沉才是同一個時間的人,以後也要一起回到他們該在的時間線,當然不能分手了。
姜玉嗤了一聲:「我也就是隨便說說,你這麼慌幹嘛?」
「……不能隨便說的,他是我老公。」俞梨小小聲。
姜玉眉眼微動:「你們結婚了?」
「嗯,」俞梨點了點頭,唇角翹起一點小小的弧度,「我們就是結婚那天來到2013的。」
「那也是夠倒霉的,好好的新婚之夜,就這麼糟蹋了。」姜玉輕嗤。
俞梨笑了起來,梨渦在臉上若隱若現:「沒關係的,我們再過不久就能回去了。」
姜玉看她一眼,叫來服務員把菜重新熱了一下,然後催促她趕緊吃飯。俞梨應了一聲,乖乖的開始吃飯,兩個人無聲的吃了會兒東西,姜玉突然道:「既然不能跟26的分手,就儘快跟19的分,雖然是一個人,但我看著糟心,總有種你在騙我兒子的感覺。」
「……好。」俞梨低下頭,沒敢看她的眼睛。
「你是不是想著先把我敷衍過去,然後跟十九的繼續在一起?」姜玉戳穿她的想法,「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麼做,不管是哪個年級的霍鎮予,腦子都沒那麼蠢,你能騙得了一時,絕對騙不了一輩子。」
……也不用一輩子,一年就好了。俞梨默默吃了根芹菜。
「一年你也騙不了。」姜玉仿佛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一樣,一針見血的指了出來。
俞梨咳了一聲:「我、我知道了。」
姜玉又看了她一眼,本來還想說什麼的,但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便沒有再開口了,只是無聲的給她夾了塊茄子,俞梨頓了一下,害羞的道了聲謝。
「免了,我這也是為了堵你的嘴,免得吃完飯回去你跟我兒子告狀。」姜玉鐵血無情。
俞梨想了想,默默把自己的碗推向她:「那能再給我盛碗湯嗎?我保證不說你壞話。」湯在她那邊放著,她盛的話得站起來,還怪不方便的。
姜玉:「……」她是怎麼做到在麻煩別人的時候這麼理直氣壯、還完全不討人厭的?
婆媳倆氣氛奇異的吃完了一整頓飯,結束後兩人一起往外走。北方的冬天永遠伴隨著寒風,兩個人一出餐廳就被凍得一顫,俞梨回過神後忙解下自己的圍巾和手套,往姜玉脖子上套去。
姜玉皺眉:「我不冷……」
「不冷也要穿的,你不能感冒,要小心點。」俞梨不容拒絕的把她包嚴實了。
姜玉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她好像也提醒過自己不能感冒的事,不由得笑了一聲,又在她發現之前趕緊繃起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生病的事了?」
「嗯,霍沉跟我提到過。」俞梨回答。
姜玉愣了一下:「霍沉?」
「……啊,霍鎮予後來改名字了,現在叫霍沉。」俞梨貼心的回答。
姜玉微微失神。
看到她的神情,俞梨有些擔心:「媽媽,怎麼了?」
「嗯?」姜玉回神,「沒事,就是覺得這個名字挺好聽的。」
說罷,她自嘲的笑了一聲,俞梨總覺得她心裡有事,但也能想到她不會告訴自己,所以識相的沒有再問。兩個人一起往酒店的方向走,快到酒店門口時,遠遠看到霍沉站在樹下等著,挺拔的身材和優越的臉蛋,在北方銀裝素裹的冬天裡形成一道別樣的風景。
俞梨忍不住笑著朝他招招手,扭頭跟姜玉說:「媽媽,他來接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