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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梨回過神,又要伸手去扶,但手伸到半空中時突然想到他的排斥,直接僵在了那裡。霍鎮予看了眼她僵在空中的手,面無表情的越過她去床上坐下了。
俞梨木訥的把藥從兜里掏出來,按照醫囑配好了,又用燒水壺給他燒了半瓶礦泉水,忙活一會兒後一手端水一手拿藥,受氣小媳婦一樣走到霍鎮予面前:「你把藥吃了吧。」
霍鎮予充耳不聞,只是坐在床上打遊戲,然而俞梨看得清楚,剛打完架的他手都是顫的,還泛著不正常的紅,顯然不能做打遊戲這種高難度的動作。
他只是故意無視她而已。
俞梨心裡悶悶的,站了片刻後小小聲:「你把藥吃了,我就走。」
霍鎮予的手一頓,眼底泛起一絲冷光。
俞梨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看到他停下的手,看到他有反應之後忙說:「我保證,只要你把藥吃了,我肯定會離你遠遠的,絕對不會……」
「你早就巴不得離我遠點了吧?」霍鎮予抬頭看向她,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冷靜。
俞梨突然啞火。
「前幾次突然分手,這段時間的不冷不熱,都是你為了離我遠點做的準備對吧?」霍鎮予再次質問。
俞梨怔怔的和他對視,許久之後低聲道歉:「對不起……」
霍鎮予嗤了一聲,眼底浮現一絲痞氣:「那個人真的是我?」
「嗯……」俞梨點頭。
「我還是不太信,」霍鎮予用漫不經心豎起一道高牆,牢牢的堵在他和俞梨之間,「就算長了同一張臉,也不代表是同一個人,俞梨,你確定沒有被他騙了?」
「我和他在一起七年了……」俞梨低聲回答。
霍鎮予頓了一下,想起她說自己的靈魂真實年齡25歲的事,不由得嘲諷一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帶你去精神科,果然是正確的。」
「……我沒病,也沒有騙你,」俞梨試圖解釋,可看到他眼底的防備後突然泄氣,「算了,你不信也無所謂,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
「怎麼樣了?你拿我當那個人的替身,結果被我發現了,所以連解釋都不願意了?」霍鎮予繼續質問。
俞梨咬唇:「我沒拿你當替身。」
「那我和他,你為什麼要毫不猶豫的捨棄我?」霍鎮予克制怒火。
俞梨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雖然有很多理由,可在他看來,捨棄就是最終結果,不管她怎麼解釋,他都不會好過一點,就像他哪怕覺得霍沉跟他是一個人,也不想承認一樣。
霍鎮予看到她突然不說話,表情頓時越來越冷。
房間裡再次陷入沉默,萬物皆靜,唯有俞梨手中的茶杯還冒著白煙,而她的指尖也被杯壁燙得泛紅。青旅的暖氣不怎麼足,穿著羽絨服站在屋裡還是有些冷,俞梨站了許久,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霍鎮予的視線從杯子上移開,靜了片刻後開口:「我吃藥,你就走?」
「嗯!」俞梨忙點頭。
霍鎮予沉默一瞬:「拿來。」
俞梨愣了一下,回過神後怕他改變主意,急忙把藥遞給了他,正要把水也給他時,就看到他直接把藥倒進嘴裡嚼兩下咽了,俞梨皺起眉頭:「苦嗎?」
「沒有這裡苦。」霍鎮予隨手拍了拍心臟。
俞梨咬著下唇,眼圈又紅了。
「把你手裡的熱水喝乾淨,然後趕緊走,我不想看到你。」霍鎮予板著臉說。
俞梨吸了一下鼻子:「我不喝,留給你喝吧。」
「給我喝了。」霍鎮予的語氣不容置喙。
俞梨頓了頓,還是乖順的抱著杯子開始喝水,水溫有點熱,但還能接受,她小口小口的啄,一杯水下肚之後,從喉嚨一路暖到胃裡,連手也沒那麼冷了。
俞梨喝完水,眼巴巴的看向霍鎮予:「我走了啊。」
霍鎮予喉嚨微動,沒有說話。
俞梨磨磨蹭蹭的往門口走,走了幾步後注意到他臉頰不自然的紅,頓了頓後小聲說:「你能不能在我走之前量一次體溫?」
「你怎麼這麼多事?」霍鎮予語氣惡劣。
俞梨咬唇:「我怕你體溫再升高。」
「升高又關你什麼事?」霍鎮予盯著她的眼睛反問。
俞梨被他問得啞口無言,片刻後嘆了聲氣,表情看起來極為難過。
霍鎮予死死掐著手心,用疼痛克制疼痛,卻還在她要轉身走的時候,忍不住冷著臉開口:「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俞梨停下腳步。
「你跟他分手,我就當無事發生,我們繼續在一起。」霍鎮予頂著一臉傷,硬邦邦的提出要求。
俞梨怔愣回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霍鎮予的喉嚨像著火了一樣疼痛,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她:「只要你跟他分手,我就既往不咎。」
「霍鎮予,對不起……」
又一次聽到她的道歉,霍鎮予心裡最後一點希望破滅了,他自嘲一笑,表情再無半點鬆動:「你不用道歉,以後離我遠點就好。」
俞梨疼得心口一顫,卻也知道如今是最好的結果,於是默默點了點頭,轉身朝門外走去,結果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人朝他們這邊走來,是青旅老闆。
「你好,其他房間的客人已經賠償過了,我是來收你們這邊的賠償的。」青旅老闆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