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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沉眉眼微動,安靜的聽她說話。
「我昏倒住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記憶停留在一年之前,而高二這一年對我來說一片空白,」俞梨想起以前,揚起的唇角透著甜意,「最讓我慌亂的是,他就站在病房裡,一副要跟我同歸於盡的樣子,害我以為是不是失憶的那段時間欠他錢了。」
她的話引起台下一片善意的鬨笑,霍沉的唇角也微微揚起。
俞梨等稍微安靜些,才繼續說話:「那個時候的他很矛盾,總喜歡盯著我看,搞得我特別慌,直到後來認識了他的朋友們,才知道原來我們之前交往過。」
「那段時間總是別彆扭扭的,總覺得自己被他當成了失憶時自己的替代品,後來才慢慢想明白,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都是我自己,人不可能成為自己的替代品,我也沒必要糾結這些東西。」
「再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就心動了,然後就是交往、求婚,一直走到今天,雖然偶爾也會吵架,但大多數時候都很好,」俞梨勉勉強強完成任務,再看向霍沉時眼底就只剩下甜了,「我也有信心和他好一輩子。」
「好!」台下不知是誰叫了聲好,立刻帶起一陣起鬨聲。
俞梨偷偷鬆一口氣,把話筒遞給霍沉:「該你了。」
霍沉握住她的手,連同話筒也一起握住了:「我也愛你。」
俞梨:「……然後呢?」
「時間不早了,開飯吧。」霍沉看到俞梨茫然的神色,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俞梨:「……」
其他人:「……」
環節在新郎的親自催促下飛快進行,宣誓完就是交換戒指。
當鑽戒套在無名指上時,俞梨小聲問:「你也忘稿了?」
「沒有。」
「那為什麼不說?」俞梨疑惑。
「他們太吵,浪費我感情,你如果想聽,我們回去再說。」霍沉哄道,目光卻落在她穿著高跟鞋的腳上。
很漂亮,但不適合久站。
俞梨聽到他的回答,臉頰隱隱泛紅:「嗯,那我們回去說。」
婚禮的最後一個環節在兩個人的悄悄話中結束,然後就是喜宴。今天很多年少時的朋友遠道而來,喝酒是不可避免的事,霍沉也知道這一點,於是先把俞梨送回了家,準備隻身入狼穴。
「你少喝點。」俞梨擔心的叮囑。
「好。」霍沉親了親她的唇,這才開車離開。
他一直到下午三點才回來,俞梨也一直等到了三點,一聽到樓下有動靜,立刻赤著腳就跑了下去,剛跑到客廳他就進來了,沒等靠近就聞到一股酒味。
「小魚。」霍沉慵懶的朝她伸手。
俞梨蹙眉走了過去,被他抱住後不滿的問:「不是答應我少喝酒嗎?」
「嗯,沒喝太多。」霍沉習慣性的把臉埋進她的頸窩。
俞梨不信:「那為什麼一身酒味?」
「因為要裝醉,只能往身上淋點酒了。」霍沉說著直起身,眼底果然沒有半點醉意。
俞梨失笑:「你怎麼這麼賊啊。」
「沒辦法,誰讓我答應老婆了,」霍沉著湊近要親,結果還沒親到,餘光就掃到她光著的腳,當即皺起眉頭,「都跟你說了,不准光腳。」
「……現在又不冷。」俞梨小小聲。
「不冷也不行,」霍沉說著,把她抱到沙發上,用抱枕蓋住了她的腳,「等我一下,我上樓給你拿拖鞋。」
「好。」
俞梨乖乖目送他上樓後,就專心坐在沙發上等著,結果等了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他都沒回來,俞梨心底突然湧起點點不安。她頓時忘了霍沉不准光腳走路的囑託,直接赤著腳朝樓上走去。
樓上沒人。
她忍著慌亂開口:「霍沉?」
沒人應聲。
「……霍沉別鬧,你再躲我就不理你了啊。」她一邊說一邊著急的尋找,然而每個角落都找遍了都沒見人。
連續找了三遍之後,她徹底慌了,正要下樓時,突然聽到浴室傳出一聲響動。她眼睛一亮,當即沖了過去,因為跑得太急,推開門後還因為慣性多跑了兩步才停下。
然後就看到周圍黑乎乎一片,只有路燈亮著昏黃的燈。
……路燈?
俞梨怔愣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不論是偶爾電壓不穩的路燈,還是灰牆露著紅磚的破筒子樓,對她來說都是那麼熟悉,像極了她以前住過的地方……可她不是進了浴室嗎?
俞梨只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死機了,能接收一切畫面,卻沒有半點分析的能力,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是什麼情況。
「俞梨!你還傻站著幹嘛?前面有人在打架,我們換條路走吧。」
一個熟悉的女聲不斷催促。
俞梨下意識的看過去,就看到自己高中時經常一起回家的同學。
看到同學不奇怪,奇怪的是她還穿著高中時的藍白校服。俞梨怔愣的看著同學,好半天訥訥開口:「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年輕?」
「……姐姐,我才十七,當然年輕了。」同學無語。
不對,她明明和自己同齡,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怎麼可能才十八?俞梨遲疑的看著她,有點不確定她是不是在開玩笑。
在她愣神的時候,前方拐角後的吵鬧聲越來越大,而且有朝她們這邊轉移的趨勢,女生著急的看了眼前方,伸出手就去拉她:「先別發神經,那些人朝這邊來了,再不走就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