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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了下她的名字。
然後他俯身低頭,重重吻了上去。
他沒有伸手抱住她,但身上極富侵略性的氣息, 幾乎將她整個都裹得密不透風, 鋪天蓋地好像嗅到的都是從他身上傳遞而來的危險味道,和那麼一丁點的香根草的氣息。
氣息相交融。
江簌的背脊發麻, 從頭到腳都源源不斷散發著熱意。她的雙眼更見明亮,有種莫名其妙的興奮。
比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力量已經強大到, 不必再在組織里受他人欺凌時, 還要來得興奮。
程粵與她的目光相接。
他直直撞入進她清透明亮的眼眸里,她不閃不避。
程粵再按捺不住,他抬#醋溜兒文學首發#手按住江簌的後頸,撬開她的唇齒。
這是一個和之前完全不相同的吻。
哪怕程粵沒有鑽研過相關技巧, 但情至深時,就無師自通一般。他自然地用力地親吻著江簌。
滾燙火熱的山洪滾滾而下。
欲-望糾纏, 氣勢交融。
像是雪原上, 兩隻擁有著美麗皮毛,卻又氣勢鋒銳的孤冷的狼,交頸而吻。
啃咬舔吻, 都帶著原始的激烈與狂熱。
江簌本能地想要去擁抱點什麼東西, 於是她抱了下程粵的腰。
連腿都跟著纏了下男人高大的身軀。
這本來該是她慣用的進攻,箍住對方的姿勢, 但這一刻,這樣的姿勢,被添上了別樣的味道。
凌厲的荊棘,擁簇出了柔軟的花。
程粵渾身肌肉一緊,停頓片刻,然後更用力地反扣住了江簌的腰。
雪花飄飄揚揚落下來。
江簌輕輕呼吸著,並不覺得冷,反而覺得熱。
誰也沒有說話。
她不自覺地抬手,捏了下程粵睫毛上停住的雪花。
程粵猛地將江簌抱了起來,依舊沉默無言,但身上的危險氣息卻再度拔高了。
江簌對這樣的感覺,向來是很敏銳的。她感覺得清清楚楚。……她應該是要避開危險的,這是她從小到大在課堂上接受過的最多的教育。
可是倚在程粵的懷中,她想了下……
懶得動。
程粵抱著她快步走向不遠處停住的車,保鏢和司機早就先一步回去了。
車裡空蕩蕩。
程粵拉開車門,將江簌放在副駕駛座上,略微停頓了幾秒鐘,然後才緩緩收回了手。
程粵在駕駛座落座,彎腰先為江簌繫上了安全帶,然後是自己。
他們誰也沒有開口。
車廂里寂靜一片,卻隱約中好像有別的東西在空氣中緩緩流動。
車開回了別墅。
這個時間段路上的車並不多,所以一路暢通。車程花耗的時間,顯得格外的短。
江簌轉頭望了一眼窗外的別墅,這才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
她的手搭在車門上,正要推開。
程粵突然一手撐在車門上,身形半躬著,幾乎將江簌罩在了他的身形之下。
他低頭又重重親了下江簌,還抬手理了下江簌耳邊的髮絲,帶著一點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過了她的耳廓。
然後他才終於出了聲說:「進去吧。」
江簌不自覺地舔了下唇。
望著程粵的目光更見明亮。
江簌覺得自己整個人好像都變了,變得心跳加快,血液沸騰。
連呼吸都變得炙熱了。
她繃緊指尖,扭過頭,將門完全推開。
下車。
程粵這才緩緩坐了回去,面色繃緊,看上去似乎更顯陰沉了。他動作略有些僵硬地理了下大衣衣擺,目送著江簌走遠。
江簌快走到別墅大門的時候,不自覺地回了下頭。
程粵還坐在那裡望著她。
倒也沒什麼特別的,但江簌不自覺地又舔了下唇,就好像吃到了什麼好吃的食物一樣。
大概是因為……很少有人會這樣目送著她離開吧。
就好像,無論什麼時候,都有個人在等著她。
她回眸一下,於對方來說,都好像是珍貴的禮物。
江簌怔怔想著,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到樓上了。
她沒有立刻去洗漱換衣,而是走到了窗邊,拉開窗簾,往下面望了望。
她看見程粵的車似乎調下了車窗。
車就這樣停在那裡,頓了四五分鐘,然後才掉頭離開。
這是特別沒意義的事。
但是沒意義的事……好像會讓人感覺到快樂啊。
……
提供給日月少女居住的別墅,之前是程家的住宅。
而江簌現在睡的房間,之前屬於程粵。
儘管知道江簌入住後,當然是換上了自己的被套床單,裡面的擺設或許也有變動更改。
但程粵的思緒還是止不住地延伸了下去――
仿佛江簌與他同床共枕,呼吸里都帶上了幾分江簌的味道。她的面頰與枕套相親吻的時候,就仿佛是與他親吻。
隱秘的欲-望,朝著不可控的方向,不動聲色地滲入了進去。
程粵陰沉著臉,眼一睜,就是天亮。
程太太夫妻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兒子的人生里突然插-入了這樣一個大轉折,他們是驚訝的。
程太太忍不住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程粵年幼時的事,少年時的事,還有成年後的事……他的人生軌跡,一路都充斥著壓抑、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