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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官員身份敏感,若說掏不出這麼多銀子吧,那是扯淡;可若真掏出來,又從哪兒解釋來路……
最後真經受住重重考驗搞起來的,除了雲匯府之外,也不過兩家而已。
另外,因為這次返京還有肖家二老和肖知謹,就不要再住到度家去,度藍樺就托人提前在京城租了一處宅院。京城寸土寸金,又要住得近,隨時聽候宮中傳喚,自然比不得府衙寬敞。
不過好在他們人口少,又都不是特別講究排場的人,倒也住得下。
就為了租房子的事兒,肖明成幾乎把自己的小私房掏空了,好歹估摸著時間能熬到正月。
若是順利,想來正月就能有結果了;若是不順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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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雲匯府當日,各處百姓和下頭官員送行自不必說,又是好一番動人場面,一直走到城外官道出去二十多里了還陸續有人駕著牛車、騎馬追趕,試圖將自家準備的特產送出去。
沒奈何,夫妻倆中途又下了兩回車,言辭懇切,好歹慢慢勸回去了。
韓東和林家良又打馬轉了一圈,確定真的無人尾隨這才罷了。
度藍樺笑道:「得了,你們也辛苦了,這一路還有的忙,先回去陪媳婦吧。」
去年韓東終於跟小舟成親,如今他要跟著度藍樺去外地,自然是帶著媳婦的;林家良那頭自不必說,他爹娘萬萬沒想到兒子竟然還有跟著進京城的一天,喜得開堂祭祖放了好幾支大鞭才罷休,對兒子兒媳離家的事自然無有不允。
只是林家良的一雙兒女年紀還小,一來恐不耐奔波,二來也擔心不懂禮數失了分寸,在京城惹禍,就先留在雲匯府。
左右雲匯府也是大祿朝上數的繁華都市,縱使比不上京城也不算吃虧。
一行人農曆九月初一出發,一路沿著官道疾馳,十月十二就到了京城外的最後一座驛站。
因今年返京的官員人數眾多,還有不少皇親國戚,肖明成並未如前次那般隔日就入京。
眾人又在驛站住了三天,中間陸續有司馬通和霍家的書信遞進來,說因洪元帶幾名御史彈劾有官員貪污受賄,更一度參與買官之事,成寧帝大怒,最近發落了不少人,只怕要多等幾日。
這一等就等到十月二十,成寧帝快刀斬亂麻,命三司連夜會審,著實連軸轉了大半月,這才塵埃落定,將一干官員及其家眷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又有充為官奴者不計其數,可謂雷霆之怒。
驛站每天都能收到最新的官方報紙,刊登的都是可以公開的朝堂最新動向,而為殺雞儆猴,懲治官員的消息總在最顯眼的位置。
以前在雲匯府時,雖也有報紙看,但苦於交通不便,每每消息滯後,如今倒是方便了。於是度藍樺和肖明成都養成了每天一杯茶看報紙的習慣,又針對各種動向琢磨朝廷的意思。
然後度藍樺就發現了一個挺有趣的事兒:就是現實朝堂並不像後世影視劇和小說里說的那樣,前朝後宮息息相關。
確實,兩者是有斷不開的聯繫,家中男丁出息的妃子受冷落的可能性比較低,但皇帝還真不至於為了拉攏能幹的大臣就「委屈自己出賣色相」,對著不喜歡的嬪妃也各種做戲。
說白了,既然是被皇帝看重的臣子,腦子肯定足夠清醒,男人最能證明自己價值的途徑是什麼?肯定是建功立業啊!妃子得寵捎帶自家也就罷了,若光指望後宮女人替你鋪路,那得多廢物啊!那樣的皇帝這能看上眼?
至於說什麼「皇帝對我姑娘/姐姐/妹妹不好,我就要不好好幹活威脅皇帝,甚至來個功高震主」的,純粹腦子有坑,他敢嗎?!哪兒來的本事和膽子啊!
究竟歷史上有沒有這種款式的皇帝,度藍樺和肖明成都沒見過,不方便下定論,可光看眼前的先帝和如今的成寧帝……還沒色令智昏到那個地步。
敢用後宮妃嬪威脅天子的,墳頭草都換了不知多少茬兒了,還容你活到現在?
又等到十月二十八,肖明成一行人這才趕在十月的尾巴進了城。
接到旨意後,他還私底下對度藍樺玩笑,「再熬,為夫這荷包是真撐不住了。」
京城房子租金多貴啊,本來就跟割肉放血似的,誰承想這次耽擱了這麼久,幾乎白費了一個月租金,足足一百多兩呢!他攢多久才能攢這麼多錢啊。
度藍樺失笑,「罷了,指望你那點俸祿養家怕是不能夠了,還是我養你吧。」
她的銀子都是販賣系統商城兌換的玻璃製品得來的,而若無肖明成的職務之便,她的許多計劃也根本就施展不開,壓根兒賺不了這麼多積分。所以說起來,這「軍功章」還真有老肖的一半呢。
若換做尋常男人,聽了這話只怕要勃然大怒:明晃晃說讓女人養家餬口這話,卻將我一家之主的顏面置於何地?
不過肖明成自然不是尋常男人,他對各方面一直很拎得清:賺錢確實不是自己所長,既然如此,何必打腫臉充胖子?總不能為了維護臉面,就要去貪污受賄吧?
外人愛說什麼就說什麼,誰叫他有個能幹的老婆呢?挺好!
眾人進京後,肖家二老頓時就被城中繁華震撼,大氣不敢出一口,生怕給兒子兒媳惹禍,拖了後腿。
肖明成自然要馬不停蹄進宮面聖,倒是皇后體恤,許度藍樺次日再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