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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藍樺吸了吸鼻子,「好香好香!來日她什麼時候不做了,憑這手本事也能開家店養活自己了。」
先聞香調動味蕾,再喝湯滋潤腸胃,最後咬一口餛飩,果真又鮮又嫩,肉汁豐富。
李嬤嬤就笑,「我們也這麼說呢,都是夫人仁厚,若換做旁人,誰捨得將那些好方子說給旁人?」
古人多講究師承,但凡誰手裡攥著幾個秘方都是安身立命的本錢,除了自家徒弟,哪裡會輕易說出去呢?
李嬤嬤他們雖然調笑,卻不擔心,就是因為那廚娘也是簽了死契的……
一家三口用過早飯,肖知謹先去練習騎馬,然後讀書,肖明成則去提審昨兒帶回來的張慧,度藍樺……回去補覺。
過去的幾天,她也實在是累壞了。
一覺醒來,積分到帳,她就知道是肖明成結案了。
查明朱家莊園起火真相,令逝者安息,獎勵積分100;
破除天火流言,進行一定程度的科普,獎勵積分100;
「令逝者安息」……度藍樺嘆了口氣,小少爺能不能安息她不敢保證,但李管事玩火**,被人智商碾壓,玩了一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恐怕下輩子都不能安息了。
本以為這幾個字就夠離譜了,沒想到過了幾秒鐘,系統又彈出來第三條積分獎勵:幫助朱浩扭轉重男輕女封建思想,推動社會進步,獎勵積分100。
原有積分2501.5,合計獎勵300,現有積分合計2801.5.
嗯?度藍樺因為詫異而睜大了眼睛,扭轉重男輕女思想?自己?幫朱浩?
恐怕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朱浩竟然是在了解了她的事跡,又看到了宮中貴人們的態度後,才堅定信心,決心培養女繼承人……
反正做買賣不像下地,只要腦子好使、手腕過硬,力氣小點兒又如何?
回到衙門後的第一天,度藍樺是用鹹魚的方式度過的:上午睡覺、吃點心,讓小丫頭們捏肩捶背;下午看話本、吃點心;晚上拉著肖明成一起吃點心,順便接了幾個帖子。
唉,墮落真的太幸福了,如果可以,她很想永遠這麼醉生夢死下去。
「夏夫人她們聽說您回來了,頭一日不敢打擾,想明兒過來拜訪。」蓮葉道。
「什麼拜訪,」度藍樺失笑,「這是在家憋久了,想聽八卦吧?」
如今蓮葉也知道「八卦」的意思了,聞言抿嘴兒一樂,「那您見嗎?」
「見見吧,」度藍樺把帖子隨手丟在桌上,忽想起來什麼似的,又撿起來看了幾遍,然後美滋滋伸到肖明成眼前,「你看你看,她們的字寫的都不如我好!」
肖明成才要習慣性地說什麼戒驕戒躁,可一對上她亮閃閃充滿期待的眼睛,就忍不住換了套詞,「……確實。」
字如其人,她性格堅毅活潑,遇事果決能擔大任,雖然起步晚,但練了這小一年,已經運筆灑脫,頗有筋骨,遠非尋常女子可比。
「對吧?哎,我可真是個平平無奇的小天才。」得了肯定之後,度藍樺就更開心了,才要繼續王婆賣瓜,卻聽旁邊實在忍無可忍的肖明成丟出來靈魂一問:
「今天,你練字了嗎?」
度藍樺:「……沒。」
呸,狗男人!
次日早飯後,夏夫人帶著劉夫人和馬夫人如約而至,三人一一落座,很走流程的寒暄幾句,然後就無法克制的流露出八卦的眼神。
夏夫人跟度藍樺最熟,便由她開口,「夫人,那紅楓鎮當真是您自己個兒去的?」
此言一出,劉夫人和馬夫人也顧不上喝茶了,都巴巴兒望過來。
度藍樺失笑,「當然不是。」
三人齊齊哦了聲,失望中又帶著點兒釋然:是啊,我就說不可能嘛!
誰知度藍樺話還沒說完,陡然話鋒一轉,「還帶著孫捕頭他們呢。」
夏夫人等人就像被卡住脖子的尖叫雞,瞬間啞巴了。
三人面面相覷,最近幾個月將女學學堂搞得有模有樣的劉夫人試探著問道:「肖大人沒陪著?」
「他陪沒陪著,你們能不知道?」度藍樺似笑非笑道。
饒是她們不知道,她們的男人還能不知道?偏巴巴兒跑到自己跟前求證,不過是覺得難以置信罷了。
那三人飛快地交流下視線,滿是不可思議,隨和齊齊發出感慨和嘆息,眼中放光,說不清到底是羨慕還是敬佩。
新任馬主簿之妻馬夫人是個典型的閨秀模板,說話柔聲細氣,可此時也顧不上什麼尊卑了,忍不住主動發問道:「您自己出門,難道就不怕麼?」
她口中的「自己」,顯然是說單獨一個女人,沒有丫頭婆子等同性僕人伺候的情況。
度藍樺笑笑,「怕什麼?」
馬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到底是您。」
頓了頓,又感慨道:「不怕您笑話,我膽子小,但凡丫頭婆子略少一些,出門就覺得心驚膽戰的呢。」
她出身不大高,自然沒有京城貴女們那種縱馬揚鞭的氣概,如今聽說身邊出了這樣一位巾幗,總覺得有些不現實。
她說的含糊,但度藍樺卻很理解:這是一種不分時代的缺乏安全感的體現,而作為生理上的先天弱勢群體,出現在女性身上再正常不過。
度藍樺就道:「這個無需強求,若非我懂得拳腳,身邊又有可以信賴的忠僕,恐怕也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