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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童失蹤後的每分每秒都很重要,拖的時間越長,找回的機率就越小。
眼下將近戌時三刻,相當於現代的晚上八點四十五左右,距離妞妞失蹤可能已經過去將近33個小時,搜救的黃金72小時消耗近半……不能再等了。
那頭肖明成問完了張勇,又遣人來請王娘子,得知度藍樺來過後刷的黑了臉,「胡鬧!」
平日任她如何折騰都能忍,但此事人命關天,她怎能如此不知輕重!
被強迫留下的蓮葉硬著頭皮上前,抖著手將度藍樺寫的筆錄遞上去,「老爺,啊,不,大人,夫人說她不是胡鬧,只事態緊急,還是齊頭並進的好……」
度藍樺自然不會什麼簪花小楷,繁體字筆畫又多,一個字足有一寸見方,一張紙下來也寫不了多少,原本三五張紙就能完成的筆錄,硬是消耗了幾十張,拿在手中沉甸甸一摞。
她還有理了!不解釋還好,一聽這早有準備的話,肖明成越發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大老遠就看見了那堆驚天駭地的丑字,眼皮子狠狠跳了幾下,才要張嘴罵人,卻在無意中看清內容後頓住了,「拿上來。」
肖明成越看越心驚,倒不全是因為字跡丑得觸目驚心,這份文書格式與他往日見的截然不同,但條理清晰,細節俱在,竟十分得用!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抬頭看向蓮葉,「是她寫的?」
雖然是問句,但卻是肯定的語氣,因為他實在想不出除了度藍樺之外,還會有誰的書法這樣不堪入目。
他兒子六歲時寫的字都比這個強些!
蓮葉僵硬點頭,「是。」
雖然早有斷論,但聽到明確的答覆後肖明成還是倍感詫異:那浪/盪/女竟有如此本事?
「她去哪兒了?」
見他火氣消減,蓮葉的底氣也壯了點,「回老爺,夫人說時間緊迫,她先去現場看看。」
見肖明成皺眉,蓮葉大著膽子道:「夫人真的改好了,她」
不等她說完,肖明成就氣道:「此時城門已關,她難不成飛出去?不是胡鬧是什麼!」
蓮葉一驚:「……」
肖明成沉吟片刻,將那份筆錄飛快地對著張勇夫婦念了一遍,「可有誤?」
夫妻倆點頭不迭,「不不,分毫不差!」
肖明成點點頭,命主簿照著妞妞外貌那張抄寫,在城中各處張貼尋人,又將剩餘筆錄捲起放入袖中,「來人,備轎!」
「大人,」見他竟要出門,當即有人上前道:「大人,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
說話的正是兩名捕頭之一的秦正,為人奸猾,最愛投機取巧拉幫結夥。他見丟的只是個普通百姓家裡的丫頭,便知不會有什麼油水,早就沒了幹勁,而且他還約了天香樓的窯姐兒吃酒呢……
肖明成看著這隻殺雞儆猴里的雞,冷冷道:「難道罪犯也跟你講究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身在公門,說話做事豈能如此草率!」
原本秦正看他年輕,又一派斯文,以為是個好拿捏的酸儒,誰知人家沒犯錯,自己卻被當眾給了個沒臉,不覺羞憤交加,正想再說點什麼彌補時,卻聽新任縣太爺輕飄飄丟出來一道晴天霹靂:
「既然秦捕頭經不得勞累,就家去歇著吧,以後也不必再來了。」
秦正腦子裡嗡的一聲,不敢相信地抬頭望去,「大人?!」
三班衙役不是官身,只是「吏」,任免提拔只在頂頭上司一句話。
肖明成置若罔聞,面無表情環顧四周,「他的副手是誰?」
被他目光掃到的眾人突然打了個哆嗦,心頭一凌,紛紛低下頭去,將那些小心思收了幾分。唯有被點到名的捕快李孟德忙不迭出列,強壓住心頭狂喜,恭敬道:「是卑職。」
肖明成掃了他一眼,直接抬腳往外走,青色官袍在夜幕中滾起如墨波浪,「自今日起,你就是捕頭了。」
眾衙役聞言,瘋狂交換視線,再看向秦正時,已多了幾分憐憫。
第3章 失蹤的女孩兒(二)
肖明成趕到城門口時,果然見到了正一身男裝,第無數次跟城門守衛溝通的度藍樺。
「幾位兄弟,我出城有要緊事,人命關天!通融一下啊,你們稍微開條縫,我嗖地一下就出去了!」度藍樺用手指比劃了一條細縫。
她已經飛速換了男裝,為防危險還帶了會功夫的男隨從阿德,自認萬無一失,可誰能想到**長征直接就卡死在第一步:
出不去城門!
守衛一臉堅毅,「夫人,您就回去吧,沒有大人的手令,卑職真的不能開!」
新任縣令和夫人剛到那天也是他們幾個迎接的,所以第一眼就識破了男扮女裝的縣令夫人,不然早就把人扭送到衙門去了。
度藍樺嘖了聲,立即換了副表情,神神秘秘道:「其實我就是替你們大人辦事的,這不著急出門,忘了帶手令!回頭補上就完了!」
守衛皺巴著臉,非常誠懇地道:「夫人,卑職是憨,但不傻。」
度藍樺:「……」
守衛忽然對著她背後的方向樂了,「夫人可以補手令了。」
聽見後面的動靜,度藍樺身體一僵,拼命沖隨從阿德使眼色,「來的是誰?」
阿德扭頭看了眼,誠實地打碎她最後一絲僥倖,「是老爺。」
度藍樺偷溜就是為了避免兩人撞到一起的尷尬局面,沒想到百密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