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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隔著鏡片導致馮三的眼刀子威力下降,還是被瞪的次數太多習慣了,反正徐豹就沒啥反應,反而在對方瞪過來時,麵皮一陣抽抽,突然槓鈴般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以前都說三哥您什麼都好,就是眼睛小了點兒,這回夠大了!」
眾人:「……」
救救傻子吧!
遠視鏡和近視鏡片剛好相反,自帶放大功能,馮三戴了眼鏡之後,被鏡片覆蓋的部分就憑空大了一圈,頭幾回見確實有點滑稽。
但……沒人敢說!
然而現在,徐豹這個鐵憨憨說出來了,而且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講得這麼大聲!
現場頓時靜得嚇人。
吳雲端茶的手微微抖了下,震驚中頗帶幾分同情的看向高平,心道自己帶兵這麼多年,都多久沒見過這種頭腦簡單的了?偏給你高平碰上一個,運氣啊!
高平帶頭抽了一口涼氣,林家良望過去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具屍體,徐虎的牙關都要被自己咬碎了,再次反思自己上輩子究竟做了什麼孽,以至於攤上這麼個不省心的貨。
這哪兒是管弟弟啊,養兒子都不帶這麼操心受累的。話說他不會被遷怒吧?
肖明成遠遠地給了徐虎一個同情的眼神,又湊過去跟度藍樺咬耳朵,先指了指徐豹,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非常疑惑的問道:「他是不是這兒沒長好?」
能讓他說出這種話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徐豹也確實非常人。
度藍樺噗嗤笑出聲。
高平的視線在馮三和徐豹之間飛速游移,電光火石間已經迅速作出取捨:假如馮三真的暴起殺人,那麼徐豹……舍就舍了吧。
然而活了大半輩子才享受到正常人視野的馮三爺最近心情簡直好到爆炸,連帶著看高平和林家良那兩個提取指紋技術的競爭對手都順眼許多,又怎會跟徐豹這樣的二傻子計較?
他無師自通地做了個扶眼鏡的動作,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用因為隔著遠視鏡片而大了一圈的死魚眼瞅了徐豹一眼,目光中充滿憐憫,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優越感。
老子不跟傻子說話。
一句話沒說,但徐豹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
他撓了撓頭,眨巴著眼睛戳了戳自家堂哥,茫然道:「哥,他是不是瞧不起我?」
徐虎:「……你可閉嘴吧!」
經過這齣鬧劇後,跟著看了熱鬧的肖明成才重新收攏眾人的注意力,開始順線索:
「第一起案子是六月十八,第二起是六月二十二……第五起是七月十七,然後馮捕頭鎖定嫌疑人目標楊小水,前去提人時卻意外得知對方七月二十三當日徹夜未歸,二十四當日楊家人正在四處詢問楊小水的親朋好友,還沒來得及報失。」
剛才跟著笑得有點狠,肖明成停下喝了口茶潤嗓子,度藍樺接道:「就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楊小水是唯一嫌疑人,但也不排除存在同夥的可能。他是聚雲樓的夥計,跟幾個失主家庭的關係都很不錯,能在第一時間掌握對方家中經濟甚至基本布置狀況,什麼時候沒有人、什麼時候回去,作案條件很充足。」
「另外,」她看了看戴著眼鏡的馮三,「馮捕頭也盤問過跟楊小水關係相對親近的另外兩名夥計,得知他恰巧在每次案發前都會突然有事,要麼身體不適,要麼臨時請假。因為他手腳麻利,嘴巴又甜,不少老客戶都很吃他那一套,聚雲樓的掌柜對他也頗為器重,但凡請假,都沒有不準的。」
現在馮三已經從邊緣人搖身變為度夫人的第一擁護者,立場轉變速度之快令林家良都自愧不如,聞言立即點頭,「正是。」
度藍樺也覺得這筆買賣做的不虧。
普通材質的眼鏡成本不高,系統還經常給低價,像馮三這一副配下來,總共才花了八十個積分,真的超值了。
看,區區八十個積分,就將一名資深死魚眼活死人捕頭升級為……大死魚眼活死人捕頭!
買不了吃虧,也買不了上當!
度藍樺乾咳一聲,將自己猶如野馬脫肛的思緒強行拉回來,又問馮三:「馮捕頭追查贓物可有什麼線索?」
五家失主都來報失過了,丟的除了現銀和銀票之外,還有些零碎的女人和孩子首飾。其中三戶都是銀的,另外兩戶卻分別有兩樣金的:一個是孩子滿月時戴過的薄金片長命鎖,另一個是女人的金耳墜子。額外還有三個大小不等的玉擺件,買時價格從八兩到二十兩不等。
光已知的這些財物加起來,總價值已經超過二百七十兩。
這幾家的日子並不算困難,但也都不算特別富裕,驟然丟失這許多財物便如釜底抽薪,生活頓時捉襟見肘起來,都急得要命。尤其是最後一戶,那女主人已經來衙門哭過三回了,簡直悔不當初,說自己當日出門吃飯本想戴那金耳墜子的,可出門前才發現有一隻的連接處鬆了,她生怕戴出去丟了,便放在家中。
結果世事難料,沒成想那日戴出去的首飾全都安然無恙,反倒是小心放在家裡的,不翼而飛了。
財物丟失不比別的案子,如果不能趕在財物被揮霍一空之前找回,哪怕案子破了,失主們也高興不起來的。
馮三點了下頭,鏡片上非常戲劇性的折射出一道白光,「城內大小當鋪和銀樓都找過了,沒有消息。卑職就覺得楊小水很可能早就想到賣給當鋪很容易露馬腳,所以轉手賣給了過往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