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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趙小黑!」
少年猛地望過來,滿臉都寫著「你怎麼知道?!」
度藍樺挑了挑眉毛,「你還差得遠呢!」
少年瞪圓了眼睛。
「看樣是有不法交易,」抓魚摸了個螺螄,也算意外之喜,度藍樺提了提手中的少年,「這小子怎麼處理?你認識他家裡人?」
說起這個,林家良也是頭疼,朝手下一擺手,指了指牆角不知誰家的破舊石獅子,「先把人堵了嘴綁在這兒,等咱們處理完趙小黑再說。」
那衙役綁人的當兒,林家良已經帶著度藍樺快步往趙小黑那裡走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經過剛才那一出,他已經非常信任度藍樺的身手,並自動將其劃到接下來的行動一員中,還主動解釋道:「這一帶住的都是混人,孩子也都是管生不管養。那小子的爹是個賭徒,早年給人打死了,娘怕帶著他不好改嫁,偷偷一個人跑了……他為了混口飯吃,就給人跑個腿兒、放放風什麼的,偶然實在過不下去了,還會去街上撿剩飯、做扒手。不過他年紀太小了,犯的也都不是什麼大事兒,衙門也不好拿他怎麼樣,說也說了,罵也罵過,也打過,可,唉,也不管用。」
「既然他給趙小黑放風,肯定來人了,夫人,等會兒小心吶。」
「不過我瞧著他還不到十歲吧?」已經快到趙小黑的院門口了,度藍樺加快語速問道,「怎麼不送去善堂?」
林家良頓了頓,語氣複雜道:「送進去多少回都爬牆跑了,說是要在家等娘回來。」
度藍樺一愣,心中頓時被一種酸澀的感情填滿。
她忍不住扭頭去看遠處那個被綁在石獅子上的瘦小身影。大約是知道不會有人來救自己,小少年已然放棄了掙扎,瘦骨嶙峋的脊背彎成一道弓,可憐巴巴地貼在石獅子上,在陰影中縮成小小的一團。
度藍樺還要再看時,就聽林家良道:「到了。」
林家良示意兩個衙役去後門圍堵,自己則跟度藍樺守在前門,同時注意兩邊圍牆,然後直接破門而入。
「原地抱頭蹲下!」度藍樺順手抄了根棍子,指著院中正交談的兩個男人喝道。
牆角還有一個吊梢眉三角眼的中年婦女,身後蹲著六七個髒兮兮的小孩兒,大多神情呆滯,她見勢不妙拔腿就往後門沖。兩個男人也很是熟練的樣子,直接上牆,然後被度藍樺和林家良一手一個直接拖下來,摔在地上按住了。
「別動!」度藍樺把那男人的雙手反剪在背後,直接用膝蓋頂在他背上,「姓名,幹什麼的?」
媽的,這是拐子賣人呢!
那人本來見她是個女人,還存有輕視之心,結果剛掙扎了一下,就覺得兩條胳膊和脊骨處一陣鑽心的疼,幾乎沒了知覺,「嗷嗷!來,來買人的。」
度藍樺話不多說,空出一隻手抓住他的頭髮,用力往地上磕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再說一遍?」
那人就覺得腦袋裡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有些懵了,兩行熱流順著鼻腔緩緩流下,連帶著嘴巴里也泛了腥甜。
旁邊的林家良用眼角的餘光瞥見這一幕,忍不住跟著齜牙咧嘴的,覺得自己的頭好像也跟著疼起來似的。
嘶,乖乖,夫人這一手哪兒學的?瞧著正經挺威風的。
「說不說?」度藍樺對犯罪分子一貫沒什麼耐心,直接又來了第二下。
在條件艱苦的邊境熬過的刑偵人員因為常年跟死亡打交道,身上大多都有幾分戾氣,下手也要比太平地區的人更狠,這是常態。因為會在邊境流竄犯案的,多是亡命之徒,你不狠,很可能下一秒死的就是自己和同事。
度藍樺穿越也有三年多了,來了之後發現因為古代地方官員權力集中,下頭的捕快、捕頭等行事風格同樣粗暴,就覺得很合心意……
那男人唔了一聲,張嘴吐出一顆帶血的斷牙,同時吐出來的還有破碎的僥倖心理。
「陳年,陳年!我是來賣人的,賣人的!」
「陳年?」度藍樺嗤笑出聲,「我還佳釀呢!到底叫什麼?」
那男人都快哭了,失聲喊道:「真叫陳年啊,不信你去問我爹……」
度藍樺擰著眉頭瞪了他幾眼,「罷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們拐賣人口,現在人贓並獲,死定了!
陳年被磕出血的嘴唇劇烈顫抖兩下,心道不重要你還問?!
那邊趙小黑一抬頭,看見「合作夥伴」滿頭滿臉的血,差點當場嚇尿了,再看向林家良時忽然覺得此人竟是前所未有的和氣溫柔。
這,這哪兒來的彪悍娘們兒啊?下手簡直比土匪都狠!
不多時,剛才逃走的那個中年婦女也被在後門圍堵的兩個衙役押送回來,三人都在牆角綁成一串,誰也跑不了。
「既然合夥做買賣,當然要整整齊齊才好。」度藍樺手裡顛著棍子,冷笑道,「還有沒有同夥?!」
要從外地押送六個孩子,單靠一男一女兩個人恐怕不夠。
那幾個人原本還不肯說,可在場之人都恨人販子入骨,沒有一個留手的,這個一拳,那個兩腳的,一輪下來打得他們爹娘都不認識,只好交代了,說還有一個同夥,出去買飯去了。
度藍樺心頭一緊,對那兩名衙役道:「不好,咱們把那放風的孩子綁了,萬一給他們看見只怕要打草驚蛇,你們趕緊去巷子口蹲點,看見他說的那個打扮和相貌的人立刻就地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