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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有福整個人都要火冒三丈了,「反了反了,這些知青是要反了。」他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怎麼辦,怎麼辦,不行,我要去公社。」
顧不得多想,他推著自行車立馬要轉方向。
蘇青玉道,「叔,叔你路上注意,別著急啊。」
蘇有福啥都聽不下去了,腳踩著踏板蹬的飛快。
看他走了,蘇青玉又著急的往大隊部那邊跑。
路上碰到其他社員們打聽啥情況,咋鬧這麼大動靜了,知青們這是鬧的哪一出。
蘇青玉就把事兒原原本本的說了。
說滿貫哥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回城名額的消息,拿去騙女知青,女知青沒被騙到,倒是被別的知青聽到了。大家都以為有名額了,讓去公社打聽消息。結果公社那邊直接說沒有這回事。知青們覺得受到了欺騙了,還說滿貫哥耍流氓,要去公社告呢。
這可是大新聞啊。
蘇家屯多少年沒這麼熱鬧了,這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當然,蘇家屯的人都還是護短的。和知青們比起來,蘇有福畢竟是他們的本家親戚。都是姓蘇的。總不至於為了知青的事兒說蘇有福不好。頂多就是當個笑話說了,笑話蘇有福遇到麻煩了。
倒是大隊部這邊聽到蘇青玉說的消息之後,心裡都有些擔心。
倒不是為了蘇有福擔心,而是擔心公社對蘇家屯大隊印象不好。
想想啊,連當大隊長的蘇有福都這樣不老實,人家會咋想蘇家屯啊。
蘇青玉很擔心道,「這事兒要是有福叔之前不在知青們面前承認名額的事兒,也就沒這麼多事兒了。現在知青們都不依不饒了,連我這個廠長都鎮不住了。這次我沒跟著去鬧事,他們對我都有意見了,要不是我還管著廠子,只怕以後都沒法在知青裡面混了。」
張主任道,「青玉啊,你不該去公社直接問的,和大隊長通個氣比較好。」
蘇青玉也很懊惱,「我這不是剛來嗎,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道道,我還以為有福叔是被公社這邊欺負了。」她拍了拍額頭,「我是真沒想到有福叔敢在這事兒上面騙人。我一直很敬重他,搞加米廠,辦學校,我一直都很支持他的工作,希望他做出成績來,讓公社那邊也看到他的能耐。沒想到在大隊那邊,我們公社名聲這麼差,吳主任指著我的臉就說我們蘇家屯大隊絕不可能。還說我們搞小動作。我當時覺得特沒臉。他到底是為了啥啊?我想不通!」
大隊幹部們可都有些腦子呢,當然知道為啥了,還不是為了護著蘇滿貫。總不能在知青們面前說沒這事兒,是蘇滿貫自己胡說的吧。
那不就讓知青們找蘇滿貫麻煩嗎?
不過現在結果也差不多了。
當然,這事兒也不能怪青玉頭上去,她有些責任,但是也才十幾歲的小姑娘,哪裡能知道這裡面七拐八拐的事兒。
說來說去,還是蘇有福自己搞出來的事兒,現在自己去擦屁股了。
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擦乾淨。
反正知青們鬧事也是頭一次搞公社去的。以前都是來大隊部這邊喊喊。也沒這麼齊心。
這次可真是鬧大了。
大隊部的人還是不希望大家鬧大的,張主任讓蘇青玉還是想辦法勸勸那些知青們。畢竟她也是知青帶頭的,總還是有點作用的。
蘇青玉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他們現在都氣頭上,今天我說話都不管用了,都跑了。」
蘇大寶會計道,「這群年輕娃真是會鬧事。膽子越來越大了。等回來了得教育一下。」
蘇青玉嘆氣,「雖然他們給隊裡帶來麻煩了,可我也知道他們的心情。我作為一個女同志,我想著滿貫哥乾的那缺德事兒,也確實不能容忍。想想人家好好的城裡女娃娃來農村搞建設,碰上這事兒,誰能受得了。要是他們城裡的父母知道這事兒了,更心疼了。說不準還要往更上面鬧呢。」
張主任擔心道,「不會吧,這也不是多光彩的事兒。」
「咋不光彩了,人家女娃子也沒同意,當場就拒絕了。也有其他知青作證。說起來也算是抵抗了糖衣炮彈吧。要是我遇著這事兒了,我爸能直接把他手底下武裝部的帶來把人給槍斃了。我現在就怕上面到時候把咱們這邊當典型來報導。上個報紙啥的,咱就真的出名了。」
蘇家屯大隊的幹部們:「……」
這要是真的上報紙了,他們蘇家屯的老祖宗們能從祖墳里爬出來。
知青們一直鬧到中午都沒回來。倒是蘇小六一雙腿跑去公社那邊看了情況,然後急匆匆的回來匯報了消息,知青們沒吵沒鬧,就是一個個的坐在公社門口,舉著大字報,要公道。
據說公社書記和社長這些領導們都出來調解過了,沒用。
蘇有福也在這些知青面前好話歹話都說盡了。屁用也沒有。人家就一樣,要尊嚴,要公平,要公道。
現在公社那邊在開口,蘇有福灰頭土臉的坐在公社外面的看著知青們。
而且因為知青們鬧的動靜大,離公社近的知青也知道了回城名額的事兒了,也跑來湊熱鬧了。現在事兒鬧的挺大。
大隊的幹部們一個個的聽的直咽口水,感覺他們蘇家屯這次要出名。著急的連飯都吃不下了,都在大隊部裡面等通知,讓蘇小六繼續去跑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