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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我們為什麼要走?」裴元君哭得傷心,恨得肝痛。她的及笄禮眼看著就要到來,屆時東都城裡許多的夫人們會來觀禮,她不能離開。「母親,要走的不是我們。」
勞媽媽小聲勸道:「夫人,你得為二姑娘想想,這及笄禮就要到了,帖子都已發出去。若是中途生變,怕是會引來不必要的揣測。」
沈氏一顆心撕扯得難受,她很想怨恨那個痴傻的庶女,可是她在一看到對方的臉時,她心頭立馬湧起無限的酸楚。
這個孩子……為什麼這麼讓她失望。
元君說得沒錯,她不能走。她逞一時之氣回娘家,她的元君怎麼辦?及笄之禮那般重要,她怎麼能誤了女兒的大事。
更讓她難受的是,鬧成這樣侯爺也不服個軟。
還有三娘,竟然比元君還委屈。
裴元惜滿臉無措,小聲中帶著口腔,「爹,母親和二姐姐都不喜歡我,我還是搬回去住好了。」
那個院子被火熏過,還沒修葺過,如何能住人?看此情形,三娘再住在軒庭院顯然已經不合適。
宣平侯想了想,「也好,爹記得水榭那邊有個院子,你暫時住到那裡去。」
一聽水榭那邊的院子,沈氏是震驚,裴元君是嫉恨。誰不知道那個院子是闔府中最好的一處,嫡女尚且不能住,為什麼一個庶女可以?
沈氏滿腹委屈不甘,她都說出要回娘家的話,侯爺不攔她安撫她,反倒是忙著給一個庶女找新院子。侯爺到底把她這個嫡妻擱在哪裡?
父女二人將出了軒庭院,她頹然跌坐下來。
裴元君哭得傷心,「母親,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他寵著三妹妹也就罷了,為什么半點臉面都不給我?」
勞媽媽亦是一臉不平,「夫人,侯爺擺明要護著三姑娘。這事一旦傳出去,不明就裡的會說我們二姑娘不睦姐妹。還有水榭那邊的院子,老夫人那裡可是發過話的,侯爺就這麼給了三姑娘是不是不太妥當?」
沈氏捂著心口,她再是可憐三娘,也由不得自己的女兒被人輕視。
為了元君,她有什麼豁不出去的。
她理理鬢髮,眼神堅定,「走,扶我去見老夫人。」
第23章 小蟲子
康氏不打理內宅,內宅之中發生的事情卻瞞不過她的耳目。沈氏還在路上的時候,她已悉知軒庭院這邊發生的事。
以往都是內宅事務,此次牽扯到兒子她不免多問幾句。一聽事情還是由裴元惜而起,一雙睿智從容的眸中隱有幾分深重。
趙姨娘和裴元若都在。
母女二人是長暉院裡的常客,趙姨娘自打入侯府來就不是一個愛爭寵的性子,平日裡除了照顧一雙兒女大多都在康氏的身邊侍候。
近幾年裴濟搬去外院,她們母女二人便在長暉院待的時間多。下人稟報的時候,趙姨娘母女都聽了去。
裴元若道:「祖母,孫女同三妹妹有過來往,三妹妹雖然有些痴傻,卻從不亂動別人的東西。擺在桌上的點心,她再是饞得厲害也不會擅自自取。」
三妹妹痴傻,以前她碰到過幾次,看到三妹妹那可憐的模樣總忍不住心生惻隱。她給三妹妹送吃的,看著三妹妹吃得開心她心裡也很開心。
盤子裡的點心,她不開口的話,三妹妹決不會主動伸手。她不相信三妹妹是那樣的人,更不相信三妹妹有那個心智會反咬別人一口。
康氏深深看她一眼,「你是個好的,還知道憐憫你三妹妹。」
「一家子姐妹,三妹妹再是不知人事,那也是孫女的親妹妹。」
趙姨娘道:「老夫人,此事怕是有些蹊蹺。二姑娘自來明理,不太可能無緣無故懷疑自己的妹妹。三姑娘小孩心性,瞧著也不像是個會說謊的。許是其中有什麼誤會,二人才會爭執不下。」
說話間,沈氏已到長暉院。
她一進屋子便長跪不起,「母親,兒媳自請下堂!」
康氏大驚,險些濺出一身茶水。竟然是來自請下堂,說明此事極為嚴重。不過是孩子們之間的爭執,何至於如此大動干戈。
趙姨娘亦是吃驚不小,臉色都白了幾分。
「你快快起來,有話好好說,哪裡就嚴重到自請下堂。」康氏說著,她身後的雲嬤嬤忙去扶沈氏。
沈氏不肯起,面色悲痛失望至極。「母親,侯府已無我們母女的容身之地。我的元君,堂堂侯府嫡女,竟然要背負一個誣賴庶妹的名聲。兒媳思及此痛不欲生,都是我這個當母親的無能,才讓她如此被人看輕。」
康氏眸沉了幾分,這是來告狀的。
侯爺是什麼性子,她這個做母親的比誰都知道。元君和元惜姐妹二人因為一塊玉佩起爭端,一個說對方是偷,一個咬定是送的。兒子看重三娘,卻絕不會縱容三娘撒謊成性。
三娘痴傻,是非曲直還真是說不清。
「侯爺呢?」她問跟進來的勞媽媽。
勞媽媽面有難色,似乎不敢說。
康氏臉更沉,「說,侯爺在哪裡?」
「侯爺帶三姑娘去水榭那邊,說是要把三姑娘安置在那個院子裡。」
屋內眾人倒吸涼氣,尤以趙姨娘的臉色最為吃驚,水榭那邊的院子空置幾十年,常年空著卻日日有人打掃。
侯府上下都知道那裡是禁地,除了老夫人誰也不能進去。侯爺此次把三姑娘安置在那裡,可有想過老夫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