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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昏君?」聲音危險帶著讓人腿軟的張力。
她一口咬住他作亂的手指,「你獨寵一人不知雨露均沾,你不是昏君是什麼?」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昏君暴君,我還是侫臣。」他身體越沉,墨雲翻湧的眼神和霸道深沉的氣場在她周圍織起密密的網,讓她無處可逃。
前一世他是昏君暴君,這一世他是侫臣,無論哪種罵名他都不在意。他要以雷霆手段肅清江山,還天下一個安穩。
他可以被後世唾罵,他也不在乎是否遺臭萬年。他只願他的兒子能接手一個理順了江山,成為千古傳誦的聖德之君。
「我是什麼皆不顧,昏暴之後是聖德,便足矣。」
她心下微澀,緩緩笑道:「如此昏君,我甚是歡喜。」
第119章 缺德
陳家人找了陳遙知一夜,自是沒有找到人。陳映雪和陳陵皆是整宿沒睡,陳映雪一臉疲憊,陳陵心焦之餘更多的是惱怒。
他不由得想起裴元惜說過的話,心裡隱約覺得這個妹妹就是他們陳家的禍水。禍水禍國之前必有禍家之相,思及自從妹妹進東都城發生的種種事情,越發相信這個說法。
「不找了,她有本事就永遠別回來!」他賭氣道。
陳映雪不贊同地搖頭,「她一個姑娘家,會不會是在外面出了什麼事?你是他哥哥,哪能就此放著不管,這般氣話以後莫要再說。」
「姑姑,腳長在她腿上。她不帶丫頭自己獨自出門,誰知道她又發生瘋作什麼妖。我真是怕了她,你看看她做的那些事情哪一樣不是連累家裡的,我看她是不把我們陳家拖垮她是不會罷休的。」
一想到自己百般謀劃被破壞,陳陵更是生氣。本來局面好好的朝著他預料的方向去,遙知竟然蠢得壞他的事。
他一夜未睡,整個人越發煩燥。
「你父親把你們兄妹和陳家託付給我,萬一你妹妹真出了什麼事,我日後怎麼和你父親交待?」陳映雪道。
「真要出了什麼事也是她自找的,和姑姑有什麼干係。」
陳映雪眸光微閃,「我聽說遙知出門之前見過程公子,若不然你去問問程公子他們說過什麼。我再帶人出去找,無論如何都要把你妹妹找回來。」
陳陵望向西屋,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夜不歸宿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是以他們陳家找了一夜驚動程禹,如果程禹知道遙知一夜未歸指不定怎麼想。
他面上帶出一絲猶豫,似乎不太願意將家中醜事告知一個外人。
陳映雪略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著這些,是名聲重要還是遙知的性命重要。若真是她嫁不出了,我們陳家養她一輩子。」
「姑姑,你總是這麼良善。」陳陵臉色不虞,心中對陳遙知的不懂事更加惱怒。
「快去!」
陳映雪催促著他,他這才不情意地朝西屋走去。他糾結著自己的盤算,自是沒有回頭看到姑姑眼中忽明忽暗的譏諷。
他敲西屋門的時候,程禹倒是起了,已坐在窗邊看書。他一臉陰沉地進去,低咳一聲後說明來意。
「陳姑娘不見了?」程禹問道。
「嗯。」陳陵極不自然地應著,再一次惱恨陳遙知給自己丟臉,「我聽下人說遙知昨日見過你,不知她有和你說過什麼?」
程禹將書放在桌上,桌上有一壺新沏的茶水,還有一把收好的摺扇。
世家公子的風雅無處不在,便是如今寄人籬下依舊不改往日做派。陳陵心下恥笑不已,隱隱找回一些優越感。
程禹把玩著摺扇,「陳姑娘昨日倒是說了一些話,那些話聽著極是不妥,我還當她一時瘋言瘋語。」
「什麼話?」陳陵急問。
「一些匪夷所思的大逆不道之言。」程禹看著他,眸光幽深。「她說她能預知後事,且知道這天下將來誰為主。」
陳陵呼吸重了幾分,「她……她說誰為主?」
「這個她倒是沒告訴我。」那把摺扇在程禹的手中翻天覆地,他的眼神越發幽暗。「或許是見我沒有任何許諾,我猜她或許是去找更想知道這個答案的人。」
陳陵的氣息又沉了幾分,這樣的事情一般人想不到,程禹不可能和他開玩笑。遙知有沒有告訴程禹兩說,竟然知道後事卻不告訴他這個兄長。
吃裡扒外的東西!
「程公子不想知道日後這江山誰為主嗎?」
程禹望過來,「陳公子對此事如此大的興趣,難道也想爭上一爭?」
陳陵瞳孔一縮,「我對程公子的心意,程公子你還不知道嗎?我們陳家先祖是商氏謀臣,我欲效仿先祖輔佐公子,想不到公子竟然會疑心我。」
「並非我疑心你,而是你妹妹實在是詭異得緊。她無端地跑來和我說那些話,你讓我如何放心你們陳家。」
任是誰聽到這樣的話也會懷疑,懷疑對方的居心。
程禹還在把玩摺扇,上一次他對陳遙知告訴自己的事情半信半疑。可事情倒是巧得很,裴元惜竟然抽中鳳簽。
那個有鳳命的女子……
如果他行事快一事,手段狠一些,如今必是他的夫人。
江山啊,誰不愛。
他慢慢閉上眼睛,仿佛看到那一夜的情景。
有些事不是不承認就沒有發生過,有些人不是不認可那人就真的不如自己。經過上次的事讓他切膚之痛地明白一個事實,他不是公冶楚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