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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寶寶一臉崇拜,兩眼放光,「元惜妹妹好樣的,對付這樣虛偽的人就不應該原諒。她以為假惺惺當眾道歉你就應該原諒她嗎?她做夢!」
有些姑娘們猶疑起來,不確定的目光在陳遙知和裴元惜之間遊走。
陳遙知斂著氣,擠出一抹笑,「我問心無愧。」
「陳姑娘既然問心無愧,又何必道歉?」裴元惜回道,語氣平緩。
她越是氣定神閒,陳遙知就越是心恨。上一世的裴元惜是令陳遙知又嫉妒又痛恨的存在,這一世她絕不允許對方還能夠享有高高在上的榮寵。
兩人言語機鋒互打啞謎,氣氛一時尷尬。
曾妙芙身為主家不得不出面發話,她別有深意地看裴元惜一眼,眼中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喜。「遙知姐姐,今日是賞花會,可別為了某些不知感恩的人壞了我們的好心情。」
有人附和,有人起鬨,接下來應該進入的是賞花會的主題。
舉凡賞花宴,都是姑娘們展現才藝的場合。曾妙芙提議換個新玩法,很快得到姑娘們的熱情相詢。
裴元惜和洪寶珠重新被晾在一邊,
洪寶珠忿忿,這些人就是故意的,肯定是又要玩什麼行詩令故意讓她們難堪。她琴詩不會,元惜妹妹應該也不會,她們等會只能幹坐著。
果然曾妙芙的新玩法並未將她們算進去,美其名曰為她們好,她們看著即可。
新玩法名為詩琴畫意,是一種猜花令:即取一幅畫給人看,第一個看到的人作詩,第二個人要從第一個人的詩中猜出是什麼花,然後彈一首曲子。第三個人則從詩作和曲子裡猜花並且作出一幅畫,最後一人猜花名。
裴元惜一聽這個玩法,別有深意地看一眼陳遙知。
陳遙知自認為有傲視他人的才情,當曾妙芙說出這個法子是她想出的後,她收到不少驚訝和崇拜的目光。
上一世裴元惜正是因為猜花令在東都城裡名聲大噪,這一次自己倒要看看,沒有那些輔助之人沒有這些揚名的機遇,裴元惜還怎麼能引起公冶楚的注意,怎麼能得到公冶楚的寵愛。
只要公冶楚不會愛上裴元惜,前世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裴元惜啊裴元惜,我就算是拿你們的東西來用,搶你的東西又如何。
這些都是你欠我的!
新玩法在姑娘們中間引起極大的興趣,所有人都躍躍欲試。猜花令開始,陳遙知是第一組的作詩人。
只見她假作沉吟,念道:……敢於春風爭,暗香入羅幃。
一陣誇讚之後,緊接著是一陣清雅的琴聲,琴聲過後是第三人猜意作畫。
洪寶珠和裴元惜坐在一起,洪寶珠的嘴倒是不停,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吐糟,「鬼知道是什麼東西,彈的又是什麼玩意兒。」
裴元惜神色很是放鬆,好像真是來看戲一般。
她聲音不小不大,「既然是猜花令,左不過是梅花菊花迎春花、水仙茉莉牡丹花,有什麼難猜的。」
「那你猜這是什麼花?」洪寶珠睜大眼,元惜妹妹就是聰明。
裴元惜淺淺笑道:「梅花。」
正在作畫的姑娘手一頓,茫然地看著前面彈琴的人,彈琴的人又看向陳遙知,陳遙知的臉色自然談不上多好看。
洪寶珠一看她們的表情,就知道裴元惜猜對了。她頓時來了興致,臉上寫滿興奮,「元惜妹妹那你說,她們接下來要猜什麼花。」
「菊花。」裴元惜回道。
另一組剛取到要猜的畫,畫就在曾妙芙的手裡。曾妙芙看著自己手裡的畫,被那碩大的菊花差點閃瞎眼,氣得把畫揉成一團。
這猜花令沒法玩了!
那個傻女,她就是來砸場子的!
第50章 別裝了
可憐那作畫的姑娘,是停筆也不是接著畫也不是。眼見著沒人發話,她還得硬著頭皮描補手裡的畫。左畫西畫總算是畫完,明眼人瞧著雖說一團糊糊的,但大抵是朵梅花。
她長鬆一口氣,把畫往最後猜花的姑娘手裡一塞,她算是把燙手的山芋給遞出去。那猜花的姑娘一張臉脹得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
曾妙芙咬碎銀牙,「猜啊,你怎麼不說話?」
猜花的姑娘一個激靈,聲音似蚊子嗡嗡,「梅花。」
真是一個比一個尷尬,每個人的臉色都精彩得很。
洪寶珠再也沒忍住,先是「撲哧」一聲,爾後是放肆大笑,直笑得前俯後仰暢快至極。到後來甚至誇張地捧著肚子,一副受不了的模樣。
她是真的痛快,笑得眼淚流出來。「哎呀不行了,真是笑死我了。你們這些人真好玩,那位黃姑娘鬼畫符一樣塗半天,最後出來還是一朵梅花,何必呢?還有李姑娘,你不是知道答案是梅花嗎?幹嘛回答得那么小聲。」
這下不止是曾妙芙羞憤,很多姑娘都覺受辱。
她們向來自詡東都貴女,幾時受過此等羞辱。那閒坐著似看戲般的兩人,一個是曾經被她們嫌棄的胸無點墨之人,一個是痴傻多年的傻女。
被如此這般的人恥笑,焉能不覺得羞恥。
原本應該書墨飄香琴聲悠揚的賞花會,竟然鬧成一個笑話。若是傳揚出去,不止是主辦的曾妙芙和陳遙知沒臉,她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班門弄斧,碰巧猜到而已。」一個姑娘道,接著有幾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