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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驚了,包括正在盛怒中的曾妙芙。
陳遙知心中竊喜,這下真是太好了。裴元惜自己作死得罪曾家,得罪整個東都城的貴女們。她倒要看看今日過後,這個傻子還如何收買人心。
「裴二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她假意吃驚。
裴元惜環顧四周,「不做什麼。我都傻子了,當然要有一個傻子的樣子,否則怎麼對得起你們一口一個傻子地稱呼我。」
話音一落,她又一腳踢翻旁邊的矮桌。桌上的東西嘩啦啦倒一地,傾刻間一片狼藉。
洪寶珠剛才也驚了,眼下回過神來只覺得胸臆間充斥著說不出來的激盪。她幾步衝過去,舉起一把琴狠狠摔到地上。
琴弦崩裂,發出刺耳的聲音。
「你……洪寶珠,你又干發什麼瘋?」一人驚呼。
洪寶珠得瑟地抖著肩,「你們以前不說我對我彈琴是對牛彈琴嗎?我都是牛了,還不許我撒個野什麼的。」
她朝裴元惜聳聳肩,「你說是吧,元惜妹妹?」
太痛快了!
還是元惜妹妹厲害,幹了她一直不想幹的事情。她早就想當著這些人的面揚眉吐氣一回,今天她要是認慫,她就不信洪!
「你們儘管冷嘲熱諷啊,反正在你們的嘴裡我和牛一樣聽不懂你們彈的曲子。下回再有人敢在我面前說什麼對牛彈琴,我可不會再忍了!」
不僅不會忍,還要打回去。
所有人被震懾住,曾妙芙快氣瘋了。
陳遙知的目光緊緊盯著裴元惜,鬧成這樣正合她意。裴元惜這一世被自己搶走先機,也只能籠絡像洪寶珠這樣的蠢貨。
裴元惜眼風冷冷,「曾姑娘見識到了吧?要是還不知道傻子瘋子是什麼樣子的,我們不介意讓你再見識見識。」
曾妙芙已經氣到一句話說不出來。
「曾姑娘不說話,那就是受教了。既然如此,我們也算是教會你一樣東西,感謝就不必了。」裴元惜朝洪寶珠勾手,「走吧。」
洪寶珠被她那傲視一切的霸氣折服,屁顛顛地跟在她的後面。所有人目瞪口呆,就這樣看著她們若無其事地離開。
等到她們快出月洞門,才有人驚呼起來,「這把七弦琴,可是陳姑娘送給我的。」
那驚呼的姑娘氣憤地堵住兩人,吵著要洪寶珠賠琴。洪寶珠身為將軍府的嫡女,自然是不差錢的。
「我說王姑娘,以前說對牛彈琴的人裡面你聲音是最大的吧。我摔爛你一把琴怎麼了?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學武出身的洪寶珠自帶一股江湖氣,那麼一挑眉,眼睛那麼一瞪,把吵著要賠琴的王姑娘嚇得不輕。
「又不是我一個人說,你憑什麼可著我一個人欺負……」
「你聲音最大,你自認倒霉。」
王姑娘不服氣,「琴是陳姑娘送我的,可不是一把普通的琴……」
洪寶珠還要凶她,被裴元惜制止。
裴元惜目光冷淡,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一把琴而已,我們還是賠得起的。過幾日我的琴行開張,到時候王姑娘想要什麼琴隨便挑。」
陳遙知不敢置信,這個傻女竟然要開琴行。她以為開琴行是開雜貨鋪子嗎?連五音都認不全,還敢開琴行,簡直是可笑至極。
上一世裴元惜就不通樂理,除了會寫一手字沒有半點拿得出手的才情。她記得很清楚,對方不會彈琴。
洪寶珠也是一頭霧水,「元惜妹妹,你要開琴行?」
「對啊,開琴行。不僅要開琴行,我還打算弄個筆墨紙硯的鋪子、辦個詩社。以後有條件,我再建一家書院。」
好大的口氣。
開琴行和鋪子可以,辦詩社和建書院那可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就憑她一個傻女,哪裡來的自信,又哪裡來的能力和財力。
別說是旁人,就是洪寶珠也以為她是在故意氣那些人。
「對,對,我們就要辦詩社建書院!」
裴元惜唇角含笑,「名字我都想好了,我們的琴行商鋪、詩社書院都以第一為名。第一琴行、第一筆墨行、第一詩社和第一書院。我敢叫第一,別人只能叫第二,到時候我再請陛下給我們親筆寫牌匾。」
放眼望去,那些姑娘們幾乎都傻了。她們看裴元惜的目光不僅像傻子,而且像看一個瘋子。尋常人哪裡敢想這些,更別提還是一個姑娘。
不是她們耳朵有問題,就是裴元惜真是個傻子。
洪寶珠咽著口水,她怎麼感覺元惜妹妹是認真的。「元惜妹妹,你是認真的?」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詩社和書院暫緩一緩,琴行和筆墨行倒是不費什麼時日。你入個股吧,不拘入多少。以後你走到哪裡也可以告訴別人,你名下有琴行和筆墨行的,是個文雅人。」
「入,入,入。」洪寶珠一連說三遍,「元惜妹妹你可別誑我,我這就回去拿我的私房錢。以後你要真開詩社和書院,一定要給我留一份。」
「那是當然。」裴元惜笑道,壓低聲音,「這些都不是什麼賺錢的生意,日後我要是有來錢的路子,也會算上你的。」
洪寶珠眼睛睜得極大,頭點得像磕頭。
「元惜妹妹,從今往後。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就認定你了!」
「有眼光,跟著我保證你不後悔。」裴元惜似笑非笑地看著那群明顯被驚嚇到的姑娘們,若有所指地望著天,「誰讓我上面有人,有那麼大一個靠山我怕誰,我自然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誰敢和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