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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母親?那也是個喪門星。她養出這樣一個禍家的女兒,她是我們陳家的罪人!等我回了雲倉,我要將她從陳家的族譜上除名。」
陳遙知渙散的目光中看到她笑得越發詭異,已經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說:「陵兒,姑姑都聽你的,你快放開遙知。」
陳遙知意識模糊時,像是明白了什麼。
「你們快幫幫我,可不讓陵兒掐死自己的妹妹,你們大都督可是饒了他們性命的。」陳映雪求那些留下來的柳衛。
一個柳衛將陳陵扯開甩在一邊,不等他反應過來就感覺雙腿一痛,他痛得暈死過去。被他掐得快去半條命的陳遙知倒在地上喘氣,翻著白眼瞪著陳映雪像一條瀕死的魚。
陳映雪看著他們兄妹二人,悲憫的眼中划過滿意。
那邊裴元惜一回去立馬著手畫圖,她鋪好紙準備下筆時感覺身體被人抱離。「別鬧,正事要緊。」
「你還知道正事要緊?」他心火旺得緊,當下將人抱進內室。
那圖像刻印在她腦子裡一般,倒也不用急於一時。她在他身上戳來戳去,「公冶大人,你這麼不經撩,定力不行啊。」
他眼中暗雲翻滾,「在你面前,我有定力嗎?」
突然一陣腳步傳來,緊接短髮少年像一陣風席捲進來。少年幾乎是用跑的,倒是不見怎麼氣喘。
「爹,聽說你和娘把陳家端了?怎麼不帶上我?咦,爹……怎麼你一個人在,我娘呢?」
商行瞥見捂得嚴嚴實實的床幔,「我娘怎麼了?」
「你娘睡著了。」公冶楚冷著一張臉,「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商行見親爹臉色不虞,自己給自己找台階,「那我去找柳則叔叔。」
他一陣風似的跑出去,還不忘把外面的門給關上。公冶楚磨著牙,「看來以後還得記得隨時閂門。」
紗幔內,裴元惜捂著被子笑得花枝亂顫。
第124章 坦誠
當藏寶圖畫出來時,夫妻二人都沉默了。
別的藏寶圖有山有水有樹木,要找的是藏寶的地點。而這幅藏寶圖則不然,圖中所畫應是藏寶之地的布局。至於藏寶之地在哪裡,毫無提示。
天下之大,沒有一絲頭緒想把藏寶之地找出來簡直是痴人說夢。難怪程禹敢將圖丟出來,那藏寶之地必是程家人代代口口相傳的。這樣一張圖對於他們而言,還真是廢紙一張。
「程家人如此心機,程禹真的投湖自盡了?」裴元惜可不信程禹是這樣的人,「若不然就是障眼法,仗著燈下黑給我們來了一出金蟬脫殼。」
她能想到這一點,公冶楚自然也想到了。青龍湖那邊還派人守著,東都城已然悄悄加緊戒備,四方城門嚴加盤查。
這圖倒是畫得仔細,各處機關標記得清清楚楚。無奈不知具體地點,便是他們想大海撈針都不知從何撈起。
「枉費我的好腦子,記得我腦殼都疼。」她揉著眉心。
「別想了。」公冶楚替她按著太陽穴,「算日子孟槐的船快到了,沒有程家的那些東西,我們自己也能為重兒把國庫填滿。」
「說的是,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前世里她能包攬他的半個國庫存,這一世依然可以讓兒子沒有後顧之憂。
她享受地眯起眼,心道這男人倒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做這些事的人都是自己,給他投餵對他噓寒問暖,他現在倒是知情趣了不少,他們這樣子還真點老夫老妻意思。
兩世了啊,可不就是老夫老妻。
上一世她從未設想過以後,這一世或許真能白首到老。若能一起老去,不知道有沒有到處走走。
「國庫滿了,天下也穩了,重兒也能獨擋一面時,你還有沒有別的事情?」
他手上的動作停下來,「你是不是想出去玩?」
所以說老夫老妻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很容易猜到另一半的想法。她輕輕地「嗯」了一聲,「我想四處走走,要是有可能還想去海外瞧一瞧,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機會?」
他們能出去的前提,是兒子會一直留在這裡。想到兒子不能洗澡,她心裡又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真的不能洗澡嗎?」
前句後句完全不搭,夫妻二人卻是齊齊沉默。
這個問題他們都問過葉玄師,葉玄師只有一句話,那便是時機到了,自然就可以了。什麼時候時機到,自是天機不可泄露。
「天涼還好,天熱真受不了。怪不得每年重兒都要去京外避暑,換成誰誰也受不了。」她想起百姓對兒子的評價,很是替兒子覺得委屈。「真是難為他了。」
公冶楚不懼生死殺伐果決,但他無法與天意抗衡。他不敬神不怕鬼,血雨腥風中走來從不曾有過遲疑。
然而他找不到話來安慰妻子,因為他知道自己無能為力。這個話題每次都是無奈開頭,然後再以沉默收尾。
裴元惜輕嘆一聲,趕緊說起其他事,「陳家那些東西是比不上程家,但也不是一筆小數目。話說那陳家家主到底是怎麼回事?上一世她也是這麼爽快就把陳家的產業全部上交了嗎?」
「是。」公冶楚說。
上一世是因為陳遙知的事,不過陳映雪沒有像此次一樣求他放過自己侄女一命,只求不要降罪陳家其他人。聽說在回雲倉的路上陳陵出事摔斷了腿,陳映雪倒是遵守諾言,此後陳家人再沒有出現在東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