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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惜還能怎麼說,只能說:「喜歡一個人當然要大膽追求,免得給自己留下遺憾。」
「你說得真好。」洪寶珠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說得對,喜歡一個人就要大膽去追求,不給自己留遺憾。」
說到這裡她的臉一紅,表情有幾分忸怩,「你說我要是喜歡一個人,也像你這樣主動示好會如何?」
「你喜歡誰?」裴元惜立馬抓住她話中的重點。
她不自在地用手扇著發燙的臉,一身紅衣之下那張臉更是紅得像滴血一般,「沒有誰,我是說假如。」
怎麼可能是假如,裴元惜可不信。「因人而異,萬一對方不喜歡只會適得其反。」
「所以……大都督會喜歡你這樣嗎?」
裴元惜被反將一軍,想到此事是那個男人親口要求的,臉色略略露出嫌棄,「你別看他成天擺著別人欠他銀子的冷臉,實際上他很是喜歡。」
這下,洪寶珠震驚了。她猛眨著眼睛像抽筋似的,怎麼也沒有辦法將這個喜好同公冶楚混為一談。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洪寶珠說起鋪子的事,諸如章音音說琴行筆墨行賺的銀子不多,建議再開一家書鋪貼補。開鋪子的事兩人沒有意見,洪寶珠私房錢有的是,裴元惜因為那些賞賜也不缺錢。
除去生意往來和敘舊說閒話,洪寶珠還有一件事情要請教裴元惜。那便是磨事花的事,她是來向裴元惜取經的。
誰讓她有個怨婦般的爹,吵得她腦殼疼。
兩人在說磨豆花的事時,春月一臉疑惑地進來,說是大公子在水榭外面讀書,大冬天的不在屋子裡看書也不多穿一點。
「大公子說水榭這邊清靜,還說天冷讓人頭腦清醒。」她說著,很是不信的樣子。
「可能就是圖個清靜……」洪寶珠突然來一句,有些結巴。
裴元惜頓時明白過來,用一種揶揄的眼神看著洪寶珠。洪寶珠被她看得臉通紅,惱羞成怒地起身告辭。
她閒然淡定地送人出門,不意外看到未披大氅的哥哥。
裴濟一身白衣,瞧著很是俊朗不凡。他腰板挺得筆直,仿佛感覺不到絲毫寒氣。一手背後一手執書,一副沉浸在書中不問世事的認真模樣。
見到她們出來,目不斜視。
裴元惜有意落在後面,眼見洪寶珠走得磨磨蹭蹭。那雙眼神像勾子一樣不時往他身上瞄,頂著一張大紅臉。
「裴世子讀書啊。」
宣平侯請立世子的摺子一遞上去就准了,是以裴濟現在是侯府世子。
裴濟立馬雙手作禮,「洪姑娘好。」
「裴世子真是用功,這大冷天的還如此刻苦。」洪寶珠實在不是一個很會誇人的人,乾巴巴的兩句話也夸不出個花來,頭一回恨自己笨嘴拙舌。
裴濟不太敢看她,「不苦不苦,比起習武來讀書算是好的。」
這也是個不會說話的。
她不好多作停留,慢騰騰地朝前走。
裴元惜深深看一眼自己的哥哥,把裴濟鬧個大紅臉。等到送完洪寶珠折回時,裴濟還沒有離開。
「什麼時候的事?」她問。
裴濟臉更紅了,「就……就不久之前的事。」
他是怎麼喜歡上洪寶珠的呢?
這事還得從前幾日說起,妹妹住進太凌宮後坊間不知多少傳言,便是他在東都書院都不時聽到同窗們議論。
有些人說的話不是很好聽,有嫉妒的有惡意的。
最近這些日子,不知從何時起他總能遇到洪姑娘。初時他並不在意,偶遇的次數一多漸漸估摸出什麼來。
他對洪姑娘的印象僅僅是妹妹的朋友,從旁人耳中聽到的洪姑娘是個不通文墨粗魯愛撒野的女子,並不是符合他的喜好。
有一日恰好沈世子先走一步,他獨自落單。在離書院不遠處的一條巷子裡碰到幾位同窗,那幾人同是世家庶子卻因著嫉妒他命好,平日裡本就與他不太對付。
狹路相逢,又見他一人,自是難聽的話說了個遍。說什麼他們侯府家風不正嫡不嫡庶不庶,養出來的姑娘不守婦道拋頭露面。
正當他氣得差點動手之時,一道紅色的身影像團烈火一般飛奔過來。在他還沒回過神之際,那幾個諷刺他的同窗已被女子打得哭爹喊娘。
女子正是洪寶珠。
她長相艷麗美眸噴火,一身紅衣極為張揚。下手的動作乾淨利落,她一邊打一邊教訓那些人,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不停求饒,發誓再也不敢說宣平侯府的壞話。
他那時候便在想,這般烈性女子似乎還挺可愛。
「其實洪姑娘……挺好的。」
「洪姐姐確實不錯,她為人爽直仗義,沒那些個彎彎繞繞。與這樣的人相處,不用說個話都在嘴裡過上幾遍。可是在世俗的眼光中,她的風評並不是很好。她不夠溫柔嫻靜,不夠知書達禮。她不通文墨不會琴棋,哥哥喜歡她哪一點?」裴元惜問。
裴濟羞赧的神情慢慢變得認真,「可能我正是喜歡她不夠溫柔嫻靜吧。妹妹你別笑話我,我有時候在想其實女子並不需要有多知書達禮。再者喜歡一個人,又豈會在乎她是否會琴棋。或許在世人看來她確實不夠好,可是我還是覺得她……挺好的。妹妹你不也是如此嗎?」
托大都督的福,闔府上下都喝到妹妹親手磨的豆漿,在天下人眼中大都督狠絕無情噬血殘暴。世人別說是同其走近,便是聽到他的名頭都嚇得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