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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他何必連累他人。
不過他可以不要江山,但不代表他不要公冶楚的命,血海深仇不能不報,當然他更不讓陳陵這樣的小人折白漁翁得利。
陳陵手握成拳,要是陳遙知在跟前他真恨不得一掌拍死她。那個蠢貨如果真能預知後事,難道不應該只告訴他這個親哥嗎?若是那話是胡謅騙程禹的,簡直是愚不可及。
「你放心,等找到遙知後我一定將此事問個水落石出。」
他出去的時候臉色陰沉無比,趕緊又派出人去找陳遙知。
辰時正,陳映雪回來了。她自然是沒有帶回陳遙知的半點消息,所有派出去找的人都沒有找聽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陵哥兒,我想好了。要是午時還沒有你妹妹的消息,我就讓人去報官。我讓官府張貼告示,凡能將你妹妹送回來者,可得我陳家一間鋪子。」
「姑姑,不可!」陳陵大喊,「如此一來,豈不有損我們陳家的名聲。」
失蹤的姑娘,便是找了回來只怕也沒什麼好名聲。他心裡再是惱恨陳遙知,也不願意陳家沾了污名。
畢竟他將來是陳家的家主。
陳映雪神色憔悴,眼神悲憫,「我知道你事事以陳家為重,但遙知是你的親妹妹。比起名聲來,我更希望她能活著。」
「姑姑,你可知道她對程公子說過什麼?」
「說過什麼?」
「她……她居然對陳公子說她能預知後事,還知道以後誰當皇帝。你說她是不是找死?她是不是想害死我們陳家!」
陳映雪變了臉色,眉宇間的擔憂更重,「她怎麼能這樣?那我們更要找到她,否則她萬一在外面又說這樣的話豈不更糟。」
陳陵也想到這一點,臉色更難看。
「陵哥兒,我們要不惜任何代價找到她,此事一了我就帶她回雲倉。她這樣的性子也只能一輩子拘在家裡,再也不敢讓她出雲倉半步。」
姑姑都這麼說了,陳陵還能攔她不成。他一拳砸在桌上,心裡把陳遙知恨得半死。禍國之前先禍家,這個妹妹就是他們陳家的禍水!
未時三刻,隨著城司衙門四處張貼告示,整個東都城都知道陳家的大姑娘不見了。好好的姑娘怎麼會不見?
無外乎被人擄了,或是同男人私奔了。相比起被人擄走,百姓更願意猜測她和人私奔了。大家閨秀和野男人私奔,放在何時都是令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日落之後,並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第二天,陳映雪去城司衙門將酬金加到兩間鋪子。
第三天,兩間鋪子變成三間鋪子。
第四天,三間鋪子變成四間鋪子。
陳映雪一日比一日吃得少,一日比一日憔悴憂心。而陳陵則一日比一日煩躁,一日比一日更想掐死陳遙知。
終於在第五天鋪子不再增加之後,陳遙知被人送了回來。衣服又髒又亂,頭髮散得像個瘋婆子。臉上滿是灰漬,被淚水沖刷出一道道的痕跡。
送她回來的是一個黑衣男子,男子一身黑衣出示一塊柳葉紋的令牌。陳映雪姑侄二人見此令牌,半個字都不敢多問。
不僅不敢多問,陳映雪還立馬取出備好的鋪子地契交到那男子手上。男子未有一句推辭之言,將東西收好。
「看好你家姑娘,莫要讓她再瘋瘋癲癲的亂跑。既然是瘋子就好好關在家裡,沒得放出去差點衝撞了我家主子,還一通胡言亂語簡直不知所謂。若不是看在你們陳家的面上,又念在她是個瘋子,只怕治你們陳家一個妖言惑眾大逆不道之罪都是輕的。」
姑侄倆連聲道謝,將那黑衣男子送走。
陳遙知猶不敢信自己還能活著回來,她用手指摳著自己的舌頭,拼命地蹦過來蹦過去。她的舌頭還在,她的手腳也沒有事。
公冶楚他竟然會放過她?
她狂喜著,哭哭笑笑像個真正的瘋子。
「莫不真是瘋了吧?」陳映雪擔心問道。
陳陵黑著一張臉一個巴掌過去,「你是不是瘋了?」
陳遙知捂著臉,終於冷靜一些,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瞳孔瞪得老大,「大哥,我告訴你……我告訴你……」
不,不能說。
她又拼命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陳陵也疑惑了,難道妹妹真的瘋了?一想到她對程禹說的那些話,又想到剛才那柳衛的言之下意他臉色更黑。
「你是不是到大都督跟著胡言亂語說瘋話?」
「瘋話?」陳遙知抬頭望天,「對,對,我那時候腦子糊塗了,我自己也不記到底說了什麼,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陳映雪垂著眸,這個侄女真能預知後事也好,說謊騙人的也罷,終歸是個蠢貨。這樣的一個蠢貨,怕是公冶楚殺她都嫌髒了手。
從此以後,遙知便不是瘋子,也只能是瘋子。
「遙知,你怎麼瘋了?你讓我以後如何向你祖父和父親交待……」她上前抱著陳遙知,悲切地哭起來。
陳遙知心下大怒,她沒有瘋!
她死死咬著唇,「姑姑,我沒有瘋,我就是昨天像被鬼上身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不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也不記得自己做過的事。」
「鬼上身?」陳映雪大驚。「那要不要找道士做個法?」
「做什麼法?你是不是恨不得天下都知道我被鬼上身的事?」陳遙知沖陳映雪大喊。「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有事?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以前你處處針對我母親,現在又恨不得我出事,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