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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有話好好說……」
「你別叫我嫂子,我沒有你這樣禍害自己親侄子的小姑子。這事還有什麼好說的,是你養出來的賤種算計你的親侄子,你倒是說說看還有什麼好說的!」
沈氏羞憤的同時又臊得不行,嫂子完全不給她臉,把她的臉踩在地上用腳碾。她真想一走了之,沒得在這裡任人作踐。
可是無論元君是不是她生的,她都擔著母親的身份。這事少不得要問個清楚明白,若不然她怎麼同婆母和侯爺交待。
「嫂子,我知道你生氣,你也得把話說清楚好叫我知道發生何事?」
顧氏冷笑,這麼明明白白的事還要說清楚,果真是個蠢的。她冷眼如刀子一般睨著那個哭得叫人心煩的賤種,鄙夷不已,「你何不問問你的好女兒,聽聽她都做了什麼?」
好女兒三個字像長刺一樣扎在沈氏的心上,沈氏有苦難言。她也不想這樣,她哪裡料得到自己養大的會是別人的孩子?一個個都不體恤她,拼命往她心口扎刀子,難道這一切的一切是她的錯嗎?
「元君,你趕緊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裴元君哭哭啼啼,害怕驚懼地看向顧氏。
顧氏更是冷笑連連,「做出這樣一副樣子給誰看,我還不知道你?以前你母親慣你慣得沒邊,你連你玉致表姐都不放在眼裡,和曾家的姑娘拉幫結派排擠其他的姑娘。稍有礙眼的人,便被你們奚落打壓不敢出門,你還會怕我?」
沈玉致是顧氏的大女兒,是個很厲害的姑娘。要不是沈玉致遠嫁京外,顧氏也不至於被林氏弄得焦頭爛額。
以前裴元君還是侯府嫡女時,占著沈氏的獨寵目中無人,又因為宮中有曾太妃撐腰派頭十足。那時候壓根不把旁人放在眼裡,對她這個舅母也是面子功夫。
沈氏終於緩過心神,臉色蒼白難看,「元君,你快說。」
裴元君這才吞吞吐吐地說起事情來,當然按她的說法她是苦主。她什麼都不知道,只因給外祖母餵藥時弄髒了裙子便去內室換一身,不想正換衣服時沈長寅沖了進去。
「母親,我真的沒有使手段,我也不知道長寅哥哥為什麼要那麼做……」
不叫世子表哥,又變成長寅哥哥。顧氏慪得要死。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被這樣一個玩意算計,她看裴元君的目光像要吃人。
「你們聽聽,長寅哥哥?你一個庶女,生母還是那樣一個女人,你哪裡來的臉叫我的兒子長寅哥哥。可真夠不要臉的,我不讓你叫世子表哥,你就來一聲長寅哥哥,你噁心誰呢?」
裴元君那個恨,以前她都是叫長寅哥哥的,那時候舅母怎麼不說她不要臉。不就是因為她沒了嫡女身份,所有人都變了嘴臉。
她不敢和顧氏對視,只作可憐狀,「沈夫人,我的清白已被沈世子毀了。要是你們不認,我該怎麼辦?」
顧氏又想殺人了,什麼叫她的清白被寅哥兒毀了,好一個倒打一耙的小賤人。偏生這口氣她還不得不忍,因為那個老不死的放了話,說是無論如何都要讓寅哥兒娶了這個小賤人。她要是敢不同意,老不死的就讓侯爺休了她。
不管婆婆如何糊塗,一個孝字壓下來就能把人壓死。她可以拼著臉面不要,但是她的兒女不行。她當時真想懟死那個老糊塗,以為她怕被休嗎?如果不是放心不下自己的一雙兒女,她就去官府鬧一個析產分居。
沈氏喃喃,問裴元君,「你真的被寅哥兒給……」
「母親,這種事情我怎麼會騙你。」裴元君又哭起來,還故意露出幾分嬌羞狀。
顧氏心裡比誰都明白,無論誰算計誰,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躲不掉的。她方才一通發作先發制人,心中自有她自己的打算。
她罵上門來不是光撒氣的,這件事總得要解決。不管兒子是被人算計也好,沾了裴元君身子的事無法開脫。只是一看到裴元君那噁心樣,她心口的火氣又蹭蹭往上竄。
「上趕著下賤的玩意兒,還有臉哭。」
說出口的話依舊難聽,沈氏有些聽不下去。這樣的話哪裡是一個侯府夫人能說的,同那等混不吝的市井潑婦有何區別。
她一臉為難,「嫂子,事情都發生了,咱們還是坐下來好好商量吧。」
「有什麼好商量的,她說她被寅哥兒毀了清白,這口氣我咽了。但你們要是想我正兒八經的下聘,那不可能!」
「什麼意思?」沈氏大驚失色,「難不成你想讓元君為妾?」
她驚訝之下音量頗高,便是外面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裴濟面上有些不太好看,侯府的姑娘再是低嫁也沒有給人當妾的。要是三妹妹給人做了妾,其餘妹妹的名聲都會受損。
可是他同沈長寅交情不淺,深知對方的為人。以沈長寅的品性,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來。這事若說不是三妹妹算計,他都是不信。
他為難地看向裴元惜,裴元惜往院子外面看去。
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站著一位錦衣公子,他不知何時來的,瞧著有些失魂落魄。錦衣玉食養出的貴公子,書香墨海里薰陶出來的儒雅書生。這樣的男子再是頹廢,依然有著常人比不了的貴氣。
沈長寅不知自己為何趕過來,他好像是想來找人解釋的。然而在遠遠看到軒庭院子裡那抹淺紅身影時,他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