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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看了,沈氏命人送她出去,讓她去找裴元君。
裴元君的屋子裡,姐妹們齊聚一堂。
沈玉容是客人,裴家的三姐妹作陪。裴元若進門時就問起過裴元惜,裴元君閒閒地說一句人不知跑到哪裡去玩了,一副很不願意提到裴元惜的樣子。
裴元若知道她的忌諱,以往也不曾讓三妹妹出來見過客。原本想著三妹妹已經住到軒庭院,想不到她依然不待見。
昌其侯府嫡出的姑娘有兩位,一位是沈玉容,還有一位是沈玉容和沈長寅的胞姐沈玉致。沈玉致已經出嫁,夫家遠在東都城外。
沈玉容也提到裴元惜,被裴玉華給岔過去。裴元華和沈玉容年紀一般大,兩人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三姐姐性子跳脫,定是不習慣這麼拘在屋子裡。她喜歡在外面玩,咱們又何必剝奪她的樂趣。」
一番話倒是說得玲瓏,得到裴元君一個讚賞的眼神。
裴元若皺皺眉,沒說什麼。
裴元君是中心,她向來如此,眾人習以為常。她提個詩令,或是來一段猜曲,姑娘們玩的大多不外乎這些。
屋子裡熱熱鬧鬧,姑娘們的歡言笑語時不時傳到外面。
有丫頭悄悄進來,附耳在裴元君跟前不知說了什麼。裴元君聞言眸中嘲諷,一個傻子還想和她們一起玩,做夢!
裴元惜愣呆呆地站在一棵樹下,眼巴巴地望著裴元君的屋子。她額前的發已濕,臉被悶熱的暑氣熏得通紅。
春月陪著自己的主子,也是曬得一臉紅。
「三姑娘,咱們回屋吧。」
「不,母親說讓我來找二姐姐的。春月,她們為什麼不帶我玩?」執拗起來的裴元惜,就是一個得不到糖吃的三歲小孩子。「我等她們開門,她們肯定會讓我進去的。」
「誰不帶你玩?」宣平侯的聲音輕快,看到主僕二人曬得通紅的臉,頓時面露不悅。他眼睛那麼凌厲一瞪,春月就跟倒豆子似的說明情況。
他更是不悅,「你二姐姐不讓你進屋?」
「嗯。」裴元惜委委屈屈,「母親讓我來找二姐姐她們,剛才有個人出來說怕我衝撞沈家的表妹。爹,我不是傻子,你不是還誇我聰明來著。」
「我家三娘當然不是傻子。」他暗惱,元君真是不像話,身為姐姐怎麼能看輕自己的妹妹。沈氏是怎麼教的孩子,元君的教養還不如元若。
他原本想藉此機會好好說一說嫡妻,也順便提點一下嫡女。轉念想著昌其侯夫人還在府上,當著娘家人的面教妻,這可不是一個男人所為。
裴元惜可憐巴巴的目光讓他心頭一軟,他脫口而出,「走,爹帶你出去玩。」
他出門時還有些懊惱,惱自己年紀一大把還如此不莊重。待見裴元惜像脫籠的鳥一樣歡喜,又覺得偶爾恣意一回也無妨。
裴元惜難得出門,活到快十五歲出侯府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清。她顧不上烈日的嬌艷,眉梢眼角都是溢出來的快樂。
她在前面奔跑著,淺藍的裙裾像一道流光。那麼的快活那麼的開心,她臉上的笑容感染著別人,如同流光一樣耀眼。
「爹,你快點。」
宣平侯失笑,快走幾步。
父女二人出門,身邊只帶著裴青一人。
夏日的東都城顯得格外的空蕩,長街各鋪子食肆前門口羅雀,小二跑堂們懶洋洋地倚在門邊,遇上經過的行人有氣無力地吆喝幾聲。
這樣的天氣,唯有青龍湖上畫舫如織。或是泛舟湖上賞湖光山色,或是坐在船頭飲酒談天,都是極好的消遣。
乘著畫舫飽覽美景品嘗美食之後,太陽已經西斜,日頭也變得沒有那麼毒辣。等到父女二人玩盡興後開始游長街時,夜幕已然低垂。
夜色中的長街,比白天多了排擠熱鬧,亦少了幾分燥熱。
鱗次櫛比的鋪子、不絕於耳的吆喝聲、街兩邊的攤子、沿路的叫賣聲。裴元惜看看這個,瞅瞅那個,一副什麼都想買的樣子。
宣平侯見狀,示意裴青把錢袋子給她,由她自己處置決定。她小心翼翼地捧著錢袋子,眼巴巴地瞅著捏糖人的小販。
突然好幾個人擠過來,看似要買糖人。卻不想一隻手快速搶走她手中的錢袋子,她根本來不及任何反應。
裴青要追,被宣平侯制止。
「些許碎銀,不值當。」
誰知旁邊竄出一人,只聽一聲嬌蠻的厲喝,「小賊!哪裡跑!」
裴元惜看到一道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她小臉儘是茫然和心疼,「爹,錢沒了,被人搶走了。我……我……」
「一些碎銀而已,裴青那裡還有。」
宣平侯安慰女兒,見不得女兒因為那些小錢自責內疚。想到無論是元君也好,元若元華也好,哪個不是平日裡打賞婆子下人,哪裡會在意這些碎銀子。也就三娘,怕是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銀子。
他的心一陣陣的抽痛,更是惱恨李氏那個婦人。
裴元惜看上去很沮喪,沒了方才買東西時的那種高興勁兒。她蔫頭巴腦地看向那捏糖人的小販,愁眉苦臉。
這時一個銀袋子遞到她跟前,「姑娘,這是你剛才被人搶走的錢袋嗎?」
她驚訝抬頭,只見一紅衣窄袖勁裝女子站在她的面前。此女長相中等,七分英氣三分嬌蠻。論五官並不出彩,卻有一種閨閣女子少有的爽朗。